“好像中邪了一样……”张三寺心有余悸地说,“怎会做一模一样的梦?”
“可能是撞鬼了。”覃斯文拿起铲,“我快点把韦一心埋了,然后离开这里。”
一行人加快了速度,但林狂风呼啸,沙土被吹得『乱』飞,众人挖土填埋也花了很多的时。
等到安葬好韦一心的棺椁,已经是傍晚。
把韦一心坟的土压实后,覃斯文舒了一口气:“这下行了。”
他随即看向姜霁北与池闲,嘴毫不客气:“白天安葬,半夜挖坟,这种事你应该做不出吧?”
姜霁北直接“啧”了一声。
池闲抬眸瞥了覃斯文一眼,冷笑一声:“不至于。”
看两人又开始针锋对,张三寺在一旁“哎呀哎呀”地直叹气。
丁慧拉了拉她的男友,试图圆场:“天已经黑成这样了,可能会有大雨,我先回去吧。”
覃斯文用怀疑的眼神盯了池闲好一会,才蹦出一个字:“行。”
“走吧!走吧!”丁慧又扯了扯覃斯文的衣袖,努力用轻松的语调招呼着。
覃斯文这才收回视线,转身拿东西。
见他收拾器具,转头准备沿原路离开丘顶,姜霁北站在原地,没有跟去。
池闲走到姜霁北的身边,也没有理会丁慧的招呼。
“真不一起走啊?”张三寺虽然心里不认同姜霁北二人之前想要开棺验尸的做法,但还是担心他的安危,“不是咱说,恐怖片里落单真的不是什好事。”
面对张三寺担忧的表情,姜霁北回报以礼貌的微笑:“不了,就在这里好聚好散,我和顾池找另一条路下去。”
说完,他顿了顿,提醒了一下对方:“我认为事情还没有结束。”
“人快嗝屁了,怎不算结束?”张三寺挠挠头,“你还要继续追查下去?”
“是。”姜霁北见张三寺不信,索『性』言简意赅地说,“我认为还有一没解开的谜团。”
张三寺听到后,没再说什,从器具里抽出两把镰刀递给姜霁北,便离开了。
“我也找一条路下去吧,村外可能会有一线索。”见他走了,姜霁北扭头对池闲说。
池闲点点头,抬头看了一眼天:“不过要下雨了,我没有带伞。”
“没关系。”姜霁北无所谓地笑了笑。
“陈寂——”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背后忽然传丁慧的声音。
姜霁北有意外地回过头,发现丁慧没有紧跟着覃斯文,而是站在原地。
覃斯文站在远处,警惕地看着他——警惕地看着池闲。
丁慧看看他,又看了看池闲,一副想说什又不敢说的表情。
池闲自觉地走到一旁停下,把地方留给他说。
见池闲走开,丁慧这才放心地走到姜霁北面前,小声地问:“陈寂,你真不跟我走吗?”
姜霁北看见是丁慧,语气变得和缓了:“嗯。大想法不一样,趁现在道扬镳最好。”
丁慧对他没什敌意,但是她必须考虑覃斯文的感受。
而覃斯文对池闲的敌意已经很明显了。
他虽然把自己的辅助员赶走了,但是那辅助员依然执行着自己的任务,像幽灵一样,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那你自己要小心一点,毕竟这辅助员是feb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害我……”
丁慧说完后,紧张地看下看,很是担心feb的人在天地下监视着她。
“谢谢你,丁慧。”姜霁北点点头,非常公式化地回答她,“你也要小心。”
他本不想多说,最后还是心软了,又补了一句:“你还是得提防点。覃斯文太容易感情用事了,但是你的他肯定能听进去。”
“你还在怀疑韦一心?”丁慧往覃斯文的方向看了一眼。
姜霁北道破他的处境:“这是电影,除了你自己,所有人得怀疑。”
丁慧抖了一下。
她迅速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池闲,又赶紧把目光转回,生怕被他发现了:“那你为什不怀疑顾池?”
见到丁慧这般言行,姜霁北笑了。
“我也怀疑的。”他轻声说,“但我怀疑的地方和你不一样。”
丁慧还想问下去,但姜霁北已经转过身,冲他挥:“走了。”
覃斯文非常客气地冲他点头示意,双方在此道扬镳。
山丘没有另一条开辟过的路,姜霁北和池闲没有对,只是沉默地前行着,时不时挥一下镰刀,一边清理杂草一边走。
暗夜笼罩天空,林只有风呼啸的声音和窸窸窣窣的割草声。
“刚才你有做梦吗?”过了会,姜霁北率先破沉默。
池闲摇头,回答他:“没有,但是我目睹了你的变化。”
“我做了什?”
“刚才我挖坑的时候,你突然变得很安静,而且越挖越快。我叫你的时候你没有应,等我准备检查的时候,你才猛地停下,一副噩梦惊醒的样。”
“看辅助员不会受到影响。”听到池闲的描述,姜霁北若有所思地说,“在此之前,韦一心的形象是偏向正面的。他只是长得吓人,但做事是认认真真的。”
“你觉得他没有理由让你做这样的梦?”池闲对韦一心并不信任。
姜霁北一边拨开面前比人还高的杂草,一边解释:“他跟韦老四斗法的时候,我没有出,不就是想看他藏着掖着什吗?没想到,他藏的居然是八姨跑路的秘密。”
池闲忽然走快了,赶在姜霁北前面,替他割开那碍事的杂草。
他没有否认韦一心的正面形象:“除了这一点骗了我之外,他确实赌自己的命救了在场所有人。”
“嗯,他最后还是说了实。”姜霁北自觉地放慢脚步,跟在池闲身后,“你之前是怎怀疑韦一心的?”
“还记得肥仔吗?”池闲麻利地开着道,反问一句,并复盘起一场电影的剧情,“角『色』死后变成厉鬼,这也是有可能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姜霁北蹙起眉头,“你是怀疑尸体可能变成厉鬼。”
“是。”池闲点头,“所以我想检查他的尸体。”
“但是,我现在有的想法。”姜霁北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山丘顶部。
听到身后的动静消失,池闲也跟着停下。
他转过身,顺着姜霁北的目光往回望。
黑夜与茂密的树林遮蔽了他远眺的视线。
姜霁北凝视着埋葬韦一心的方向,声音冷漠:“我怀疑他诈死。”
一道闪电忽然照亮山丘,林的树木在一瞬变得惨白。
“但我现在没法开棺验尸。”姜霁北接着说,“覃斯文他随时可能会原路折返。”
覃斯文警告过他。
他并不忌惮覃斯文,但也不想惹麻烦。
轰隆隆!
远处的山头传一道炸响的惊雷声。
“要下雨了。”池闲朝那处眺望。
又一道白『色』的闪电破开层叠的黑云,将地面映亮了那一瞬。
姜霁北当机立断:“先走,下去找避雨的地方。”
哗啦啦——
倾盆暴雨应声而落。
池闲飞快地脱下外套,遮到了姜霁北的头。
两人挨在一块,胳膊撞着胳膊,踩着渐渐湿滑的杂草,匆匆行走在窄长泥泞的夜山路。
在密集的雨声和隐约的闷雷声中,似乎隐隐约约夹杂着“咕咕咕叽呱啊”的蟆拐叫声。
蟆拐叫声越越大,像是从四面八方汇聚过的。
忽然,姜霁北不知踩到了什东西,脚下一滑,猛地朝一旁的矮树丛摔去!
池闲眼疾快,一把拽住他:“阿霁!”
两人抱作一团,径直从丘滚了下去,噼里啪啦压断了不少灌木树枝。
停下后,池闲松开胳膊,率先爬起,蹙着眉检查姜霁北:“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事,没事。”姜霁北摔得浑身是泥,脸也被刮破了几道细小的口。
他坐起,抓了一把湿漉漉的金棕『色』头发,随将它拨到脑后,目光落到池闲脸:“你受伤了?”
姜霁北伸『摸』向池闲的脸。
池闲顿了下,任由他把微凉的心贴到自己的下颌,细细地摩挲。
姜霁北很快就把从池闲脸抽离。
他盯着池闲蔚蓝『色』的眼睛,装作一脸惊讶地问:“你的下巴怎有个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