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池闲的质问,聪叔浑一僵,矢口否认:“不!我不晓得!”
“你肯定见。”见聪叔这反应,村长顿时明白肯定知道什么,上把扶起来,“你记得什么事情,就跟我们讲。”
“不,我什么都不晓得……”
饶是村长怎么盘问,聪叔也一个字都不肯说了。
攥着自的衣领,直说自血压高、胸口闷、脑袋晕,无论如何都要回家吃降压『药』。
村长没辙,只能放走了,又让个村里的轻人把零散的白骨收起来,送到派出所。
姜霁北和池闲去韦业家换了一干净的旧衣服。
村里的男人平均高不一米七,们两个长得高,穿上韦业的衣服,显得很不合适。
韦业好人做到底,骑着摩托车去村里一个高个子轻人家借了两套旧衣服回来,两人这才勉强穿上。
土里土气的衣服被两个高英俊的轻人穿在上,倒还真有么分质朴的味道。
来都来了,韦妻又把们两个留来吃了顿便饭。
覃斯文见们留来,皱着眉,很是不满。
“总不能不让人吃饭吧。”张三寺坐在覃斯文面,咧咧地拍着覃斯文的肩膀。
“对啊。”丁慧也小声地说着,伸手扯了扯覃斯文的衣摆。
这一次的食物是在广西最常见的米粉。
米粉是米浆做的,米浆在模具里薄薄铺开,凝固后切成一指宽的薄长条,就成了“切粉”。
切粉外表洁白细腻,晶莹剔透,口感滑嫩爽口。
汤底是韦妻自做的,是最常见的普通吃法。
切粉在沸水里一烫便捞出,浇上热汤,汤里是煮熟的碎猪肉花、切碎的猪肝和猪肠,根据个人口味撒上葱末、油炸黄豆和萝卜干,一碗热腾腾的家常米粉便可以上桌了。
姜霁北没搭理覃斯文,捧着韦妻自烫好的三两米粉,往碗里夹了筷子酸笋,一口气连粉带料全部吃光,这才缓了来。
“别吃么烫的。”池闲提醒,但姜霁北已一口气把滚烫的汤全部喝干净了。
“米粉就要趁热喝汤。”姜霁北扯了张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的汤汁。
“陈寂老表,你真是正宗广西人。”旁边的韦业喝了口热汤,笑着说,“很少有外地人能接受酸笋的。”
“哎哟,我就不能吃,闻不得这个味儿。”张三寺闻着酸笋的味道,直皱眉,“虽然我很喜欢吃螺蛳粉。”
“酸笋都不吃,还好意思说自喜欢吃螺蛳粉,难不成东北的螺蛳粉变异了?”覃斯文的不满无处可以发泄,便在关于螺蛳粉的问题上阴阳怪气起来。
阴阳怪气完同伴还不够,覃斯文最终还是把矛指向了姜霁北和池闲二人:“不是说还想调查吗,去啊,调查出什么了?和骷髅一起演出水芙蓉就算调查了?”
池闲专心致志地嗦着粉,一个正眼也不算覃斯文。
姜霁北吃得舒坦,时心情正好,挺和气地应了一声:“调查,吃完就调查。”
不一会儿,池闲便放了筷子。
姜霁北又扯了一张纸巾,对半折好,递池闲:“吃好了?”
池闲听地接纸巾擦了擦嘴角,点:“嗯。”
姜霁北说:“就接着调查。”
“好。”
见两人站起来,旁边的覃斯文冷不丁问了一句:“你们要去找聪叔吗?”
“是啊。”姜霁北一顿,转对笑了笑,毫无诚意地邀请道,“要跟我们一起吗?”
池闲则直接越覃斯文,找韦业问去聪叔家的路。
“不了。”覃斯文冷淡地推了推眼镜,没姜霁北好脸『色』。
姜霁北没在意覃斯文的态度,只是很有风度地摊了摊手:“好。”
在韦妻“晚点来吃饭”的叮嘱声中,和池闲离开了韦业家。
还没走到聪叔家门口,们就听到聪叔惊恐的呼喊声从屋里传来。
“别杀我!别杀我!”
“有危险。”听到聪叔的呼喊声,池闲一顿,抬手示意姜霁北放缓步伐。
轻盈地贴着院墙俯行走,姜霁北紧随其后,走至房屋的窗边,两人小心地向里看去。
屋子里没有别人,只有一股妖异的旋风。
旋风的中心,聪叔以一种诡异的姿态被吊在空中。
聪叔的上衣时向上翻折,沿已被旋风切成了碎条。
碎条在风中如触手般摆动,部分被旋风扯断,小部分缠上了聪叔的脖子,另有条借着风挂上了房梁。
被旋风扯断的碎布条并没有飘落在地,也没有在空中胡『乱』飞舞,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揉』搓着,渐渐形成一股细绳。
细绳缠绕到聪叔的双腿上,越勒越紧,仿佛要把的腿勒断。
聪叔时已完全慌了神。
惊惶地在颈脖间胡『乱』抓挠,双脚『乱』蹬,声嘶力竭地对着虚空求饶:“不是我干的!不是……我晓得错了!我晓得错了!”
“嚯,看来不简单呢。”姜霁北把聪叔的一言一行尽收眼底。
池闲不躲藏,站直了子,看着屋里怪力『乱』神的景象,当机立断道:“救来说。”
快步走到聪叔家的门,伸手用力一推。
门没有锁,被池闲重重一推,两扇门狠狠地向两侧撞去,发出“咚”的一声响。
屋子里的旋风仿佛受到了惊吓,瞬间失去了力度,没有目的地『乱』吹一阵后,便不成气候地消散了。
旋风消散的时候,聪叔从空中掉了来。
但挂在房梁上的碎布条挂住了的脖子,聪叔“哕——”地干呕了一声,赶紧用双手扒住房梁。
“聪叔,你看起来很冤啊。”
姜霁北四平八稳地踱进门,不慌不忙地走到吊着聪叔的房梁边,仰着脸,『露』出一副想要主持公道的温和笑容。
聪叔一番惊吓,已没有了半力气。
时双手紧紧扒着房梁,用充满血丝的双眼瞪着姜霁北:“救,救救——”
“谁要杀你?”姜霁北对的求救置若罔闻,而是轻描淡写地抛出问题。
聪叔无力地蹬了蹬腿。
姜霁北很不合时宜地展现出的商业脑:“我从来不做赔本买卖。想让我救你的命,你总得拿点我感兴趣的信息来交换。”
见姜霁北慢条斯理地摆出谈判的架势,聪叔赶紧用肺里仅剩不多的空气嘶哑地压出个字:“我说,我说……”
音刚落,池闲就借着房屋的墙壁一蹬,够住挂着聪叔脖子的布条狠狠一扯。
布条瞬间被扯断了,池闲不准备接,姜霁北也不算扶。
聪叔“咚”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痛得嚎叫一声:“啊!”
落地之后,顾不上这两个看上去很不道德的轻人,一把扯掉脖子上的碎布条,跌跌撞撞地爬到墙角,蜷缩着交代起来。
聪叔的声音愤懑阴沉:“都怪韦老四,都是出的馊主意!”
姜霁北抱起胳膊,摆出一副听故事的表情。
聪叔哆哆嗦嗦地说起了段曾被韦妻提起的往。
只不,是以当事人的份,带着姜霁北和池闲一起回溯的。
失去左臂的韦老四、被割掉颅的光韦明、被拖拉机碾爆肚子的阿才和被肢解后找不到右臂的阿东,以及唯一幸存的聪叔,曾是村里臭名昭着的流氓五人组。
们轻时就在村里偷鸡『摸』狗,不干正事,纪了以后也倚老卖老,仗着脸皮厚,欺负别的村民。
家拿们没办法,纷纷避之唯恐不及。
十三,村里搬来了一户姓蒋的外地人,们是一对轻的小夫妻。
搬来这个村子后,这对夫妻学会了养蚕。男的勤快,女的精明,不短短两,夫妻俩的生活便得风生水起。
没多久,们又把一对老人、未成的小姑子和三岁多的儿子接了来。
轻人在外面干活,老人在家里料理家务,准备菜饭,一家人齐心协力,日子更是得和和,却也惹得村里不少人眼红。
正如在韦家听到的一样,第四,也就是十,村里开始分地。
村外有一个丘离得远,地也荒,就没有人愿意要。
这对夫妻一合计,反正们将来也要在这个村子里养老定居,便提出把这片土丘买来。
村委会正为处理荒地的问题犯愁,听闻小夫妻主动提出买地,们喜,便把地低价卖了们。
卖地的钱村委会留一半充公,另一半每家每户都分了点。
这本来是一件皆欢喜的事情,没想到韦老四等人却为不满,以“外地人占了便宜”为由,闹得满城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