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霁北反复播放了几遍视频,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正被当成实验品的猪肚鸡不仅和阮杜兰一起出现在了电影里,脸上还布满了奇异的图腾刺青。
根据目前的视频内容看,她拿到的并不是什么正常的剧本。
这不是什么安全的信号,这让姜霁北担心起猪肚鸡的状态。
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摆在眼前的疑团:他在马戏团失意识,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仰光回到国内的?
这一月里他在哪里,做了什么,又为什么毫记忆?
总不能是被下了降头吧?
姜霁北拿起手机,联系自己的团队工作人员。
他一联系的是自己的助理大『毛』,因为大『毛』专门负责姜霁北的行程跟进和机票订购,对姜霁北的行踪了如指掌。
接到姜霁北的电话,大『毛』的一反应是:“祖宗!你到底哪里了?急死我了!”
没理会对方絮絮叨叨的“为什么机”“为什么不回消息”“这一月里大家找你找疯了”,姜霁北直截了当地问:“我现在在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家?”手机头的大『毛』一顿,语气惊讶中还带着几分莫名的惊惧,“可是霁哥,你的护照……在我这里啊!你怎么回国的?”
“我不知道,我是刚刚才醒的,一醒发现自己躺在家里。”姜霁北保持着冷静,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电脑,登录网页查询自己的出入境记录,“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有没有可能是我中途办了旅行证?”
“霁哥,你失踪了一月,我报了警,警察查过你的出入境记录……”大『毛』的声音听起有点犹豫,“你有出境缅甸的记录,并没有回国的记录。”
与此同时,页面跳转,查询结果出现在姜霁北面前,情况与大『毛』说的相符。
他皱起眉。
难道自己不是海回的,而是通过其他渠道回的?
“警察还说什么了吗?”姜霁北缓了缓,问。
“我是在早上醒才知道你在半夜独自离开了酒店的。一开始我以为这又是你一时兴起的恶作剧,但左等右等也不你回,手机也打不通……”大『毛』回忆着当时的情况,“大家都慌了,本想压一下消息,可实在担心会出事,我好同时在仰光和国内报了警。”
“嗯,报警呢?”
“霁哥,有事我说出你别生气啊。”大『毛』小心翼翼,“运营说这是炒作的好机会,能借此机会涨粉,非要借口求助民间力量,在警方调查期间把你失踪的事情公布到网上……”
姜霁北按住了太阳『穴』。
怪不得现在么人骂他。
“运营这么一搞,这事儿直接闹大了,还上了热搜。”姜霁北没搭话,大『毛』接着说,“国内外的警方联合搜索你的下落,可快把仰光都翻了一遍也找不到你。”
姜霁北开始飞快地敲击键盘,刚在搜索栏输入自己的名字,“网红主播在国外直播中途突然失联”等相词条立刻跳了出。
“警察过我家吗?”他问。
“过,是我和程姐带警察的,但是你不在家。”大『毛』说,“霁哥,这一月你到底上哪了?”
“我也想知道我上哪了。”姜霁北浏览着网友因为他失踪产生的一系列阴谋论猜测,抬起手『揉』了『揉』眉心,“这样,你先帮我跟团队其他人说一声,我没事。”
“其实团队的人在你出事走得差不了……剩的没几了。”
“正好,直接遣散了。”姜霁北没有在意。
大『毛』“啊”了一声:“网上的事情……”
“我得先一趟警局,等我回再说。”
挂掉和大『毛』的通话,姜霁北立刻报了警。
一般说,警方的角『色』在灵异恐怖片里一般是缺失的,不会占据太戏份,否则会对剧情的发展造成干扰。
但考虑到自己在这场电影里“网红主播”的特殊身份,以及之可能还要利用粉丝渠道进行线索追踪,姜霁北还是决定先“投案自首”。
警车很快鸣着笛开到楼下,在楼下邻居异样的目光中,姜霁北坦然地坐上了警车,一路飞驰到警局。
是,他能回答警方的东西,实在太过玄妙。
我在8月16号晚上缅甸寻找一流传在网络传说里的马戏团,17号凌晨因为睡不着而独自出门闲逛,半路上果真凑巧地碰到了这马戏团。我买了票,在里面看到了一倒吊的鬼脸女人,然我失了意识……醒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国内的家里,而时间竟然已经过了一月,而我却什么都记不得。
这可太胡扯了。
别说警察,姜霁北说完这番经历,自己都觉得好笑。
“姜先生,您的意思是,在直播中断的同时,您失了意识,以及接下一月的记忆?等您再次醒时,发现自己躺在国内家中?”负责做笔录的警官抬起头,向姜霁北确认,但手里的笔已经放下了。
“我知道这听起难以置信。”姜霁北诚恳地叹了口气,“我也很想知道这一月里我了哪。”
在警局里折腾了大半,离开之前,负责做笔录的警官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姜霁北,并真挚地建议他医院精神科检查一下脑部。
被怀疑是精神分裂,姜霁北也没有恼,道:“如果有调查结果了,请务必通知我。”
回到家,姜霁北坐在沙发上,翻看着自己的手机。
团队的人联系不上他,很有可能是因为他的手机因为没电而自动机了——醒时的黑屏佐证了这猜测。
这一月里,他到底了哪里?怎么会连手机的电都不充呢?
姜霁北滑着手机屏幕,企图寻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没想到刚点进相册,他发现,相册里了奇怪的分组,封面照片的缩略图白成一片,本该显示相册名称的地方一片空白。
姜霁北思索了一番,他没有任何于这相册的记忆。
这相册似乎是平白故出现在他手机里的。
姜霁北点入相册,意外地发现,里面竟然满满地列了十几张照片。
这些照片一眼看过,似乎并没有什么差别,像有人连按了十几下快门,拍了一组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的照片。
点进最新一张照片,他皱起了眉头。
照片里看不出环境背景,一具高度腐烂的尸静卧在一块如同羊『毛』地毯般厚的织物上。织物被尸渗出的『液』浸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姜霁北滑动到下一张照片,发现和前一张没什么区别。
为什么这种照片会出现在他的手机里?
他一张张往下滑,忽然发现了异常之处。
这些照片乍一看区别不大,拍的是同一具尸。但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尸的腐烂程度并不一样。
随着照片的翻动,尸的腐烂程度越越严。
直到图上的尸变成白骨,散落在『液』干涸变成黑『色』的织物上,图片再也法继续滑动,姜霁北才发现,面已经没有照片了。
姜霁北一张张地点开图片的具信息。
文件名称:img_null.jpg
文件大小:null
镜头信息:null
除了期,有的图片信息都显示为空。
他再次翻看照片上的时间,一张骸骨照上显示的时间是2021年9月14:04。
之的照片,文件信息里的时间除了期在变化,小时与分钟都是一样的。
截至今,一共出现了十七张图,这些照片连起看,像尸腐烂过程的倒放。
姜霁北滑动着屏幕,心里的疑『惑』渐增。
他选择了“一键清空”,把照片移入回收站删除。
十分钟,姜霁北惊讶地发现,些刚被自己删除的照片,竟然新出现在了这相册。
他再一次进行了尝试,这一次,姜霁北删除了整相册,并对回收站进行了清空。
然而没过久,这神秘的相册连带着十七张照片,再一次如同幽灵般出现在相册系统中。
他尝试了有的方法,甚至装了手机系统,却依然删不掉手机里的照片。
看着些照片,姜霁北蹙起眉。
一张照片显示的期是9月1,距离他碰到马戏团并失意识已经过了大半月。
明的凌晨4:04,相册里是否会出现十八张照片呢?
这一切必然跟账号“corpse盛宴1970”和“奇异马戏团”有。
姜霁北拉开抽屉,拿出笔记本和笔,努力回忆着一月前发生的事情,并记下键信息。
点线索:账号“corpse盛宴1970”,神秘的照片组,缅甸仰光,传说中在东南亚各国巡演的奇异马戏团,出现在手机里的越越完整的尸照片,时间是4:04。
广告牌上的线索:越南艺术家阮明,人艺术作品展览秀,主题是“生与尸盛宴”,凌晨4:04为开演时间。
人信息:离奇失踪一月,缅甸凭空回到国内家中,并失了这月内的记忆。
其他信息:马戏团卖票男人阮杜兰(有可能是阮明),马戏团里倒吊的刺青女人猪肚鸡(身份不明,也许是马戏团工作人员)。
记下这些信息,姜霁北在“corpse盛宴1970”和“生与尸盛宴”之间画了一双向箭头。
“corpse”是尸的意思,没猜错的话,这账号的确和“奇异马戏团”有。
账号的主人会是阮明吗?1970又是什么意思?
姜霁北一边思考着二者之间的联,一边打字,在网络上搜索词条“越南艺术家阮明”。他记不住位艺术家的越南原名,记得音译过的名字。
姜霁北没报什么希望,“阮明”这名字实在太普遍,相信息少之又少。
他高度集中精力,一条条地筛选,终于在茫茫的信息海洋中找到了一则简短的信息。
“阮明(nguyenming)(1879-未知),活跃于上世纪一二十年代的越南先锋派艺术家,旅居于东南亚各国,艺术风格大胆新奇。上世纪二十年代,正处于创作鼎盛期的ming突然销声匿迹,此越南文艺界失了一位优秀的艺术家。ming是时代东南亚少有的前卫艺术家,可惜他的作品全部毁于战火中,没有被保存下。”
名字倒是对得上,但时间也太诡异了。
出生于1879年,算活到一百岁,现在也已经不在人世了,怎么可能还会巡回演出呢?
除非ming的学生或者弟子以他的名义,将他的作品继续进行展出。
与自己看到的马戏团一起出现在仰光的猪肚鸡和阮杜兰,是否是ming的学生,或是家人?
姜霁北的目光缓缓移动,落在了自己写在纸上的“马戏团里倒吊的刺青女人猪肚鸡”上。
倒吊和脸上的刺青,确实挺行为艺术的。
猪肚鸡没向他提过自己的籍贯,但她的长相很有辨识度,很符合东南亚地域特征。
姜霁北判断,猪肚鸡应该是西南一带靠近东南亚的人——云贵,或者两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