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加明白了什么,眼中『露』出了惊恐『色』。他身体剧烈挣扎，翻腾得几乎按住。

“住，兰斯。”他的音『色』终于带了一丝脆弱的恳求，“要……”

兰斯垂眸盯视着他,森绿的眼眸沉在阴影里,仿佛盛了一泓深潭，潭中藏匿着择人而噬的怪兽。

他嘴角的微笑消失,嗓音冰冷。

“我恳请陛下‘要驱逐我’的时候,陛下又何曾心软。”

……这是报复。

路加仰着脸，呼吸急促,仿佛喉咙被那头怪兽咬在口中，利齿擦过他的动脉与管，几乎窒息。

冰凉的金属蹭过了前胸的肌肤。

路加疯狂摇头,知道是想说“要伤害我”、“对”，还是“我也想那么做”。

然而,无论他说什么，无论兰斯想对他做什么……他都无能为力。

强烈的情绪越过了最高阈值，路加只觉越喘|越呼吸上来,视野泛黑，意识飘远。

好像有“叮铃”的耳钉落在地面的声响，然那只刺伤他自尊的，笼罩在了他的口鼻上。

呼吸困难的感觉逐渐消失，带着浅浅草木香的空流入肺,平复了他的情绪,让他睡意渐深。

路加余光中望到那枚落在地上的玫瑰钉，精疲力竭地陷入了昏睡。

*

醒来的时候，路加以为自己还在王子府邸自己的卧室里。

深红的床帷,桌和烛台，就连柜中籍的顺序都一模一样。

除了没有门。

他小心地抚『摸』了一下胸|口，平坦没有异物。

兰斯终究没有将最枚玫瑰钉在他身上。

路加松了一口。

他坐身，发现兰斯在室内，便下床去检视房间里唯一的出口——墙壁上的一口圆窗。

他踩上桌，刚扒到窗框边缘，一个黑影便从窗口向他撞来。

路加侧身闪躲，却发现那东西并未撞到他脸上，而是撞到了窗口的透明空墙上。

他伸『摸』了『摸』那堵空墙。

这扇窗口采光通风优良，却允许任何活物通过，刚刚撞来的黑影是一只飞鸟，路加取走了一根断折在窗边的羽『毛』。

那只飞鸟只是个开始。

紧接着，仿佛这房间里有什么宝物一般，各种各样能飞的动物都向这扇窗撞来，但它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当第三只蝙蝠从空墙上滑落时，路加注意到，它撞过来时都有一双紫『色』的眼睛，死去，才变动物本该有的瞳『色』。

难道是……欧西里斯吗？

路加惊讶。

前欧西里斯选择附身的生物，都是高英俊的男『性』或者面貌美丽的女人，再济也是威风凛凛的巨蛇。

而这一次，为了抵达生了翅膀才能飞上来的高塔，祂了鸟类和蝙蝠。

显然这小动物还没来得及受到黑暗神力的淬炼，都弱小，撞开兰斯设下的封印。

最是一条小壁虎。

那概花了它半天的时间才爬上瑶光塔的顶端，刚爬上窗沿，便心脏衰竭，眼睛失去了神采。

路加竟然有心疼。

祂想要将自己从瑶光塔中救出来吗？

他指甲尖勾到了死去的壁虎的尾巴，将它拖回来，捧在心里。

……原来即便是黑暗神，也是无所能。

正在这时，路加中的壁虎尸体忽然开始燃金焰，几乎是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路加伸着空无一物的，侧脸看到金芒编织出人类的血肉，最凭空汇聚兰斯的脸。

这就是为什么瑶光塔需要门。

兰斯经完全再掩饰他非人的一面了。

“祂危险，陛下。”他握住了路加抬的。

“没有任何东西比你更危险。”路加打开了他的。

他的冷漠没有影响到兰斯脸上的微笑。

“我准备的房间，陛下喜欢吗？”

路加语，心中断思考。

其实，他现在的情况和上一世的画面有所同。上一世他被封住口|舌，脚腕被绑缚着锁链，王位被夺，情绪也完全失控。

而现在，至少他在这房间中至少是自由的。兰斯最终也没在他胸口打钉，这说明兰斯还维持着底线。

事情发展可能会一样，没必要绝望。

这时，一颗湿凉的小球递到路加唇边。

那是一颗葡萄，由兰斯亲剥了皮，甜甜凉凉地喂到他嘴边。

路加皱眉扭过头去。

兰斯自己尝了那颗葡萄，略带疑『惑』道：“甜。陛下为什么喜欢？”

他新剥了一颗递给路加，目光殷切道：“真的甜，我保证。”

现在又像条殷勤地摇着尾巴、单纯无害的狗。

路加心觉讽刺，一口咬破兰斯的指，叼出那颗葡萄，然毫留情地吐掉，厌恶情溢于言表。

口中残留的血腥味和葡萄甜蜜的汁水让他更心烦意『乱』。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