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下来，靠在路加膝边，紧紧握他手。

从心口诞生黑蛇剧烈沸腾，几乎淹没了他全身。仿佛自我放弃溺水，下沉、下沉，失去了全部求生欲。

被那黑影遮挡，路加几乎看不清兰斯脸。

“这都是什么，诅咒吗？你怎么会中诅咒……”路加伸手扒开那黑影，“滚开！”

他眸中略过道璀璨紫意，语言化为质，紫『色』诅咒扼住了黑蛇，将它们条条捏碎。

比起对付兰斯之时狡猾勇猛，这黑蛇在面对路加时显然有萎靡，不敢反击不敢抵抗，躺平任打。

黑蛇退散，兰斯得到了线喘|息机会。

路加愕然。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种紫『色』符咒，次在对抗梦神诅咒时候，他语言同样化作了枷锁。

如果再仔细回想，还有几次他语言莫名其妙阻止了事情发生，只不过那时他看不到魔，没太留意。

这是……属于魅魔黑魔法？

他看向那堆碎裂残片，试探地了声：“复原。”

四分五裂瓷杯组装完整，变成了全新，其中甚至注满了柠檬水。

与此同时，路加感觉体内又有部分魔被消耗了。

“这是‘言灵’吗？兰斯，我……”

他兴奋话语被兰斯堵在了口中。

“不。”兰斯手指点在他唇间，“所有黑魔法都拥有代价，我不想陛下滥用自己能，付出无法承受代价。”

前，陛下就直执于用言灵复活在异乡亡故阿芙拉，最后走了歧途。

“……你早就知道了，直瞒我。”路加眸光冷凝下来。

“是，我在害怕。”兰斯道，“我怕陛下会因此反噬自身，所以才没有如告。”

与其面临潘多拉魔盒被打开风险，不如从最开始就藏起这只魔盒。

路加垂头注视他，忽然就生不起什么气了。

兰斯跪在他膝前，白衣银发，皮肤也是冷白，仿佛从纯白中诞生，只有嘴唇和眼睛拥有颜『色』。

嘴唇被咬成粉『色』，带尖尖牙印；眼眶泛红，森绿眼瞳中仿佛藏只怪兽，但那怪兽自己为自己戴了口套与枷锁，囚困在最深处。

不染尘俗，唯独染了路加颜『色』。

为了路加而疯狂，又将疯狂深深隐忍。

“陛下向我承诺，永远不试图用‘言灵’复活已经死去人类。那是连光明神都无法主宰权能。”

兰斯握路加手，静了许久，嘴角轻轻牵起个苦涩笑。

“作为交换……我会送陛下回王宫。”

他轻易地放弃了囚禁。

轻易得太过反常。

“好，”路加望他眼睛，“我承诺。”

得知可以离开囚笼消息，路加没有想象中那么迫不及待。

他觉得兰斯身隐隐传来了危险讯息，他不知道那危险从何而来。

他边为兰斯驱除心脏诅咒，边静静地思考。

刚得知自己拥有“言灵”能时，他第时间想到，就是前记忆，兰斯封禁了他口|舌。

剥夺他语言能，或许就是为了防止他反抗。

但路加转念想，恶魔无法影响到王室血脉，更何况兰斯还是光明神“宝物”，更不会受魅魔“言灵”『操』控。

那么，兰斯封禁他语言真目是什么？

另外——如果前和此事情走向似，兰斯待他这么温柔，即便他心有愤懑不甘，又何至于绝望？

他并不是那么脆弱人。

定还发生了什么事……

兰斯亲手横抱路加，走过了瑶光塔旋转向下几千枚台阶。

黑暗、漫长，没有烛火，看不见尽头。

兰斯淡淡讲述他在遇到路加以前事，讲述他对路加印象转变。

他还讲述了他如何隐瞒路加得到了瑶光塔和图书馆，如何装作“神”，如何用圣创造出另个“兰斯”，代替他本人前往西北出战。

好、不好。光明，阴暗。不管会引路加欢笑，还是引路加愤怒。兰斯全都清清楚楚地向他坦诚，再没有嫌隙和遗憾。

——就像向神做最后忏悔。

路加搂他脖颈，心中生起不安。

“你……还去西北打仗吗？”

“这是陛下命令，我不敢不从。”

“……嗯。”

挽留话堵在了口中。

“我不会再驱逐你了。”路加最后。

他真想是“留在我身边”。

瑶光塔太高，他们在面就像走了辈子。

浅浅金芒从兰斯手中流入路加后脑，路加渐渐感到了困意。

滴冰凉『液』体打在他脸颊，他强行想睁开眼睛，意识被拉入黑暗。

后来，路加便睡在了王宫床。

兰斯站在他床边，话音轻得像首童谣。

“如果我在这日，我便日想见到他，想独吞他全部视线。”

“我会忍不住再次束缚他自由，蹈覆辙，次次新来过，次次走向毁灭。”

“为了他，我不能存在。”

兰斯抚向心口诅咒，黑蛇习惯『性』地缠了他手指。

不知不觉，那诅咒早已成为了他灵魂部分，他们仿佛天生便合该为体，催生、克制，互反噬。

诅咒从来都只是他自己欲|望。

“欧西斯。”他叫出黑暗神|名字，“让我消失，这也是你愿望，对吗？”

“抹消我存在，我不会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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