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站在树上,再一次犯了难。
不是被困在树上,苦要怎么下。他仰着脸,盯着树上每一颗都金黄饱满的柿子,选择困难的他不知道应该摘哪一。是距离自己比较近的这一比较好,还是长在树梢末端,起『色』泽诱人的那一?
“选你第一眼上去就喜欢的那一。”
孙绮站在下面,见项天犹犹豫豫,不知道要摘那一,就知道他的选择困难症犯了。这一次,孙绮没有直接帮着做决定,而是引导他自己做决定。
小天第一次学会爬树,孙绮希望项天第一次爬树摘的第一果实,是由他自己拿定主意。
他第一眼上去就最喜欢的那一吗?
项天是觉得哪都好,哪都可以,所以迟迟没有办法做决定。可要他第一眼就喜欢上的,那一定是他上树时,第一眼就见的挂在树枝末梢上,像是一金『色』小灯笼的这一。
项天是一做决定,就会去执行的人。他攀折树枝,脚步往树梢的向微挪了下,没有任何犹豫,摘下在他右手臂悬挂在树枝末梢的那一。
“阿绮!”
项天摘下的那新鲜柿子树,第一时间,低头去在树梢上的阿绮。他就像是一勇敢地迈他人生第一步的孩子,眼睛晶亮地等着身后那一直支持他的人的夸奖。
孙绮也的确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他吹了一记口哨,“干得漂亮,小天!”
项天眼神兴奋,他弯腰,把手里的柿子递给树下的孙绮。
“我现在要怎么下?”
“别啊。这么早下做什么?都了,树都爬了。这一波不摘过瘾再回去,说不过去啊小天哥。”
项天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被管束的日子。那段时间,不被允许做的事情,总是比被允许得多。偶尔得了一次允许,也不敢太过贪心,生怕会因为自己的贪心,导致再没有下一次。像是小时候他做完作业,被允许在院子里玩一下球。妈妈设置好闹钟,闹钟响起,他就必须要立即停止回屋写作业。次下,不需要等闹钟响,他就知道,什么时候要屋,他会自己提前上楼写作业。
不要放纵欲望,那就不会因为欲望的扩张而感痛苦,也不会因为陷入想而不得的痛苦的境地。
浅尝辄止。
很多人一生可能都学不会,也不需要学的这四字,却是贯穿项天成长的始终。
哪怕现在身边早就没了管束他的人,就像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刻板反应,项天在摘第一柿子以后,不是想着要摘更多的柿子。而是他已尝试了一次,他已心满意足。
孙绮很早之前就发现项天是一分容易满足的人,他一直以都以为项天的『性』格就是这的,后发现,远不是那么一回事。他只是拥有得太少,所以一旦拥有就格外满足。
孙绮抬头,跟树上的项天喊话,“再多摘。这树上还有哪柿子你特别喜欢。要是没有特别喜欢的柿子,我们就换一棵!”
树上的视野,比平地里的视野要更开阔,他站在树上,能将一整片柿子林都尽收眼底。项天被眼前的景致『迷』住,他不再着急着下。他听从孙绮刚才给他的建议,选了他一眼过去就喜欢的柿子。
站在树上不必站在平地里,时间长了,项天就有点体力不支,他摘柿子的频率变慢。
孙绮猜项天这会儿应该是累了,就建议道:“差不多也满了,现在下?”他觉得自己这一波特别想是第一次带孩子游的老父亲。
项天点点头。
“想下的话,直接跳下就可以了。”
项天低头,了距离地面的高度,
有点高。
项天倒是不怕。他的骨子里其实是一渴望尝试跟冒险的人。项天不是一缺乏勇气的人。
项天对站在树下的孙绮道:“阿绮你让开点。”他怕他跳下的时候着陆点不稳,会把阿绮给撞。
“好。”
孙绮笑着应了一声,往后退了步,给挪了挪位置,给足项天空间。
项天还从没有从这么高的树上跳下过,确切说,他就没跳过树。他也不怵。
做好准备,没任何犹豫,项天就跳下了。
他验不足,双腿着陆的时候,身体没站稳,整人往前倒。
孙绮一只手拎着水桶,另一只手不慌不满地把人给搂住了。
“小天哥,过瘾么?”
项天抬起头,对上一双盛满笑意的眼睛。
柿子林里没有蝉鸣,是他的心跳声,在聒噪不停。
在一旁旁观了全过程的凌子超:“……”
这人要是没问题,踏马这脑子他就可以捐了!
…
凌子超随便找了借口,就一人先回去了。
回去的一路,凌子超是越想越觉得这人问题很大。他试着回想项天跟孙绮人这阵子在一起时的蛛丝马迹。小天倒是没什么变化,就是阿绮……好像变化有点大?
最大的变化就是阿绮是一特别怕麻烦的一人,今天无论是跟着『露』营也好,还是又还是主提给小天拿拖鞋也好,跟着摘柿子也好,处处都透着一股子献“殷勤”的劲,太不对劲了。
在荣峥跟荣绒人当了九年的兄弟,最后都能变成“我的哥哥后成了我男朋友”这种关系,凌子超已不觉得多年兄弟成恋人是件天夜谭了。
凌子超唯一吃不准的孙绮这一波究竟是什么『操』作。
以阿绮的『性』格,他要是真的对小天了心思,阿绮不会瞻前顾后,更不会披着“好兄弟”的外衣,故意跟小天暧昧,他会直接展开行。
不知道怎么的,凌子超忽然想起中午阿绮主给小天去拿东西,大荣当时所说的话。大荣当时问阿绮,他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了。阿绮当时还回怼了大荣,大荣就说他只是随便感慨楼下,毕竟阿绮平时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就不坐着的主。
『操』!
大荣那家伙该不会早就瞧猫腻了吧?
凌子超回『露』营区,他把装着柿子的水桶往天幕阴凉的地一放,往荣峥的帐篷走去。
“大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帐篷是敞开着的,帐篷里,荣峥坐在荣绒的后面,荣绒的衣服是撩起的,『露』大半的背。
凌子超:“……我是不是,最好转身?
话是这么问,但是身体跟脑袋都没。
如果荣绒是孩子,凌子超肯定是要避嫌的,大家都是男的,大荣既然没有把帐篷给拉上,说明就没什么需要避着人的。他刚才的那句话,自然是促狭的成分居多。
荣峥把荣绒上撩的衣服给放下,他刚才是在检查荣绒后背的晒伤。荣绒后背的晒伤在喷了『药』之后好多了。
荣绒跟着他哥一起转过头。
荣峥向站在帐篷外的凌子超:“我是不是早知道什么?”
荣绒也不是外人,凌子超直接就在他们帐篷边上坐下了,他开门见山地问荣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阿绮跟小天他们他们人不对劲?”
荣绒眼底闪过一丝困『惑』。绮哥跟项天哥,不对劲?
荣绒试着去回想,书里有没有提孙绮跟项天的感情线,但是就连跟他哥相关的篇幅也不是很多,更不要说是身为他哥的朋友的绮哥跟项天哥了。
不过,既然简逸的感情线都变了,或许琦哥跟项天哥之间,真的有可能?
荣峥:“嗯。”
凌子超:“……”
大荣这家伙,这观察力跟心思是真的绝了。
“你是什么时候他们人有问题的?”
荣峥:“荣绒的‘初吻’上市,办新品发布会,他们人带着子越一起休息室给荣绒道贺的那一次。”
“你那时候就瞧他们有问题了?但是你竟然跟我半字都没提过?”
后面那一句才是重点!很是有点你这么早就吃瓜,竟然也没邀请我一起吃的意思。
荣峥:“当时只是注意,并不确定。”
“那你现在确定了?你怎么就确定他们人之间真的有问题的?阿绮跟小天底是怎么回事?我瞧着阿绮不像是对小天了心思的子,但是又对小天比以往照顾很多。”
凌子超一口气问了好问题,可见这件事对他造成的冲击有多大。
荣峥淡声道:“还需要怎么确定?阿绮的转变还不够你确认?至他跟小天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清楚。”
凌子超被被荣峥一波反问给气噎着了。好半晌,他缓过劲,狐疑地盯着荣峥:“你真不知道?阿绮跟你走得最近了,他半字也没跟你吐『露』过?”
荣峥语气平静地道:“阿绮那张嘴,他觉得无关紧要地才会处说。他不想说的,你再怎么旁敲侧击也没用。这事你就当不知情。他们人要是都属意彼此,最后自然会走在一起。”
凌子超没好气地道:“我才没那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