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安在床上连续躺三天。
这三日里,他一直处于昏睡状态。
睡梦中,好像进入一个冗长而又漫边际的梦里。
梦中,他到上一辈子,重新变成小时候的他。
夏日蝉鸣,他坐在自家老旧的房间里写作业,头顶上的电风扇吱呀吱呀地响。
明明边的作业并难,也都是课堂上老师讲过的题目,可论如何,这些知识仿佛都进脑子。
——他的注意被门外的争吵声霸占。
“你你没有出轨,好,那昨天见的那个女人是怎么事?”
“小安在写作业,你小声一点。”
“少拿儿子当借口!你这是第几次?但凡心中有点这个家,也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旧人拉扯清。”
“阮小清,你搞清楚,是你先见你那个老同学的,你有什么资格我?”
渐渐地,门外争吵声变成物品碎裂的声音。
那些曾经一起去购置的小灯、花瓶、相框,都以惨烈的模样击碎在地上。
而他似乎觉得还够,甚至彼此拳脚相加。
屋里,苏淮安吧嗒一声将笔合上,仰起头,视线移出窗外,放空思绪,去看绿荫中的那只蝉。
夏日的蝉鸣懂得休止,就如同那一对争吵休的夫『妇』。
终于,在秋天来临的时候,两人将官司到法院。
经过互相咒骂、诅咒、彼此以最体面的式互相攻击,法院终于判结束这一段婚姻。
作为婚姻中唯一的孩子,苏淮安跟母亲。
时隔许久,他仍然记得那一日的场景——母亲从法院里出来,穿一身许久没有碰过的碎花连衣裙。
那一袭连衣裙裙摆飞舞,仿佛诉母亲的好心情。
紧接,母亲如一只翩迁蝴蝶一般,笑扑进另外一个男人的怀里。
“我自啦。”苏淮安听到母亲。
紧接,一切的展都是那样的水到渠成。
母亲与那个男人再婚,很快带他从家里搬出去。
父亲也甘示弱,找一个年轻的女老师成家。
一个家庭拆散的速度,比建立的速度要快得多。
在到新家之后,苏淮安升初中,很快住校。
再然后,他干脆在暑假的时候也选择工,从而逃避到那个属于自己的家里。
一晃,就过去若干年。
若干年后,苏淮安升学、毕业、进入社会,逐渐有新的生活。
过去的一切被埋入记忆深处。
忆起这些旧事,苏淮安原本是以为然的,他已经是个成年人,哪里会因为这些往事耿耿于怀?
可谁知道,在午夜梦时,看到那些曾经鲜活的面孔,苏淮安心中的情绪波动根本法抑制。
被妥善地保管在心灵最深处的委屈冒出来。
虽然他知道父母除是自己的父母之外,还是他自己,他应该奢求他顺从自己的心意。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怎么,情绪就受控制。
一会儿,父母的容貌淡去,又变成那日以继夜的追逃游戏。
——那中的玄天魔尊,仿佛从中跑出来,非要让他偿命。
“别、别追我。”
“我是故意的。”
“……别杀我,魔尊。”
到这里,苏淮安眼泪忍住往出来冒。
哭累,他靠被沾湿的枕头,『迷』『迷』糊糊地陷入沉睡。
睡梦中,房子里仿佛走进来一个人,看床上的他沉默片刻,然后温水沾湿帕,擦掉他脸上的眼泪痕迹。
一连几日,苏淮安就在这种做梦、清醒,又做梦、继续清醒的状态下反复。
在他睡梦中,他能隐约感觉到自己身边有一个人陪他。
对似乎担忧的眼神凝视他,耐心地帮他擦干眼泪。
等到他短暂地清醒时,那人又见,只剩下床边永远热腾腾的食物。
这人……会是谁?
是苏、明哲,或春桃吗?
那些个旧日的委屈,仿佛积累在一起,在短时间内激出来,到最后,他的眼睛都肿。
在某一个傍晚,他在哭完最后一场后,现自己心中的负面情绪好像都泄出来。
那些个委屈、忿、怨恨,都悄然地离开他的身体。
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一阵清明。
换句话,他终于渡过这一段情绪起伏的时期。
再被情绪支配,苏淮安渐渐地认识到自己处境——
是,他穿越,此刻已经到另外一个世界,而且,此刻正处于一种极为特殊的状态下。
他正怀一个孩子。
孩子的另外一个父亲,是原中的反派大boss,玄天魔尊。
而这魔尊,似乎早已经现自己,并且派下前来。
苏淮安忍住捂脸喟叹一声。
这简直是地狱模式。
只过,或许是该委屈的已经委屈过,该震惊的也震惊过,此刻的他,脑海中就只剩下麻木的理智。
在这一刻,他的脑海中甚至起自己曾经看到过的,关于男子怀孕的记录——
男子有孕同于女子,大多三个月才能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