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溦兮坐到了屏风后面,看着宾客频频举杯的热烈气氛,仿佛今日是给自己的宅子乔迁一般的高兴。
湄兮心烦意乱,容溦兮讲起了从前刚接手侯府掌事的时候,那样的落魄和无措不比湄兮现在的少,更何况她家侯爷还是没心的,别人要走,他偏要留,卯这劲儿非要给别人喝趴下了不可,哪里像她家殿下这般省心。
想当好掌家的,以后琐事还不少,湄兮略有些失望的咽下这口气,垂头丧气的在旁边指挥着。
容溦兮抿嘴一笑,握了握手中的酒杯,瞄着底下唯一清醒的男子,通透细腻的织纹可以清楚地看清苏温言的表情。
彼时,他正襟危坐在圆桌前,嘴角微微翘起来,仿佛看向这头,容溦兮呼吸忽然停住,浑身动也不敢动,生怕露出什么马脚。
他这是什么意思,众人皆醉他独醒吗。
不一会儿,苏温言的眼神扭到了别处,像是随意观望,容溦兮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一双凤眸盯着的正是李涵菱那对主仆。
她心中徒然一抖,只见李涵菱也不知道和那小丫鬟又说了什么悄悄话,小丫头会了意,若无其事的往着后院走去。
湄兮刚送走了公爵府的几位宾客,见人往后面走,赶忙走了过来,询问道,“不知姑娘要去何处?”
小丫鬟仄眉,带着一点羞燥的说道,“方才偷吃了许多,想去后面寻个方便。”
湄兮明白了她言下之意,便也不好阻拦,就这样将人放行了过去。
见人走后,湄兮登上了台阶,见容溦兮在屏风后面始终盯着那小丫鬟不松开,于是推搡了一把说道,“她是去如厕的,你老盯着人家干嘛?怎么?你认识她?”
“岂止是认识。。。”容溦兮回过头来,见座位上的男人已经不见,心中更加觉得古怪。
这是他的暗示吗,还是自己多想了。
百密不得一疏,去看看总归是好的,容溦兮说道,“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这些丫鬟吧,你同我去后院看看。”
湄兮轻笑了一声,说道,“怎么疑神疑鬼的?”
容溦兮摇了摇头,抓起了湄兮的胳膊就往后院去,嘴上说道,“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然而一天未能如愿的容溦兮却在踏入主人院子的那一刻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终归是来晚了一步,刚入院,拱门内的门前就出现了一声尖叫,容溦兮浑身一机灵,湄兮更是迈步而入。
容溦兮赶忙跟了上去,见两个小丫鬟捂着嘴跪倒在了苏明壬的门口,其中一个正是那位李涵菱的贴身女婢。
湄兮见着肆意敞开的房门,手一推开两个人便挤了进去,刚一进去,整个人就僵在了门前,大气都不敢喘过一声。
容溦兮看着跪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吓得花容失色,便做好了心理准备跟着探了进去。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地上的锦盒被摔坏,鎏金七彩琉璃盏在地上摔碎了一角。
床上的一男一女,男子虽衣着无恙,可女子却半露了大半的香肩扑在男人的身上,乌黑的秀发与男人的发丝交织在了一起,虽不香艳,却依旧让人不可置信。
湄兮看着地上的锦盒怔住了三分,仿佛只需要一阵风她就会坠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