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睫上也有雾气，歪着头郑重说：“爸爸不疼，有妈妈你在，爸爸就永远是没有人能伤害的大英雄。”

小糖霜四岁那年，沈禾柠作为国家歌舞剧团史上年轻的新任首席，随着国家级团队去英国演出，行程少说也要半多月。

跟哥哥在一起，从来没彼此分开这么久过，沈禾柠万般舍不下，也不能任『性』，哥哥那么多工作缠身，只能留下来等她家，再肩负起爸爸重任，独自照顾为了妈妈要走哭成泪包的小糖霜。

出发的前一晚，小糖霜抿着小嘴睡的委委屈屈，完全不知道爸妈的卧室里彻夜难眠，沈禾柠发迹汗湿着，嗓子哑透，断断续续问他：“哥，你会不会很想我。”

听她问这些故意招人的话，薄时予的力道更重，咬着她烧红的耳垂：“这问题，我晚一点答你。”

沈禾柠到了英国，担心哥哥一人照顾小糖霜太吃力，虽说平常她也帮不上太多忙吧，但好歹她能在身边加油嘛，现在剩下他独自在家，不知道多辛苦。

她有空就给哥哥发微信，匆忙间问的都是——

“她今天乖吗，午饭吃了什么，挑不挑食？”

有没有闹你。

“近降温，她有没有感冒。”

会不会让你太分心。

只是总被打岔，的重点都没来得及发出去，结果沈禾柠就发现，破天荒第一次，她哥这一天给她的微信居然都是毫无感『色』彩的——

“乖。”

“不挑。”

“没有。”

就没了！

沈禾柠觉得严重不对，紧急给她哥打了跨国电话，听到他那边隐约吵闹，为只是在公司忙碌，于是开门见山：“哥你干嘛消息那么短！我才走了几天你就不想我了是吧。”

听筒里，男人的声线低磁凉润：“不想的人是谁？是谁一天到晚问的只有女儿，眼里完全没有我，我消息长短，吃了什么，感不感冒，你又不在意。”

沈禾柠愣了愣，扶着墙失笑。

她为生了女儿不会让哥哥有吃醋那天，结果万万没想到，在小糖霜四岁的时候他还能这么大酸意。

怪她怪她。

沈禾柠忍着笑说：“那你等我一下，我重新给你发。”

随几秒钟，薄时予手机上就不断跳出小禾苗发的新消息。

——“哥你今天午饭是什么，快把菜单发给我，让我看看营养够不够均衡！”

——“马上拍照照片给我看，我要知道你现在穿着哪件外衣，天气预报降温了，我怕我不在家，我的亲亲公万一感冒没人照顾。”

头等舱的座椅上，快速度处理完公事，即将赶往英国的薄时予手掌按着小糖霜的头，唇角含笑，挑眉给她瞄了眼屏幕：“看，妈妈在哄我。”

外人眼中城府深沉不敢沾染的男人，现在举着手机，在跟女儿炫耀婆的宠爱。

小糖霜扎着两根爸爸亲手给绑的小辫子，懂事地贴贴他，『奶』里『奶』气说：“爸，你别急，再过不到一天就能见到妈妈了，到时候我大度一点，让你先抱。”

皇家歌剧院的演出当晚，沈禾柠作为压阵，一独舞出场。

而目之所及的黑压压观众席上，中央的位置，坐着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男人腿上，托着一古典双髻打扮的『奶』团子小爱，举起一双白嫩的爪爪，礼貌乖巧地对着妈妈猛挥。

沈禾柠盛装站在光源中心，桃红『色』的妆把眼眶也染红。

一支舞跳完，整剧院里掌声呼声雷动，小糖霜已经看呆，被爸爸直接拎起来往人群簇拥处走。

沈禾柠来不及换下舞衣，艳妆的脸上都是笑意，提着裙摆，穿过一大群等着采访的国内外记者，在不间断响起的清脆快门声里，直奔向光影之中，犹如凭空出现的大轮廓。

走之前的那问题，她替他答了。

——你会不会很想我。

——会，想到不能自控，要马上见到。

——然呢。

——你的出现了。

薄时予站在原地，不在乎多少镜头对准，朝衣裙飞扬的沈禾柠张开手臂，而小糖霜这会儿心痒地反悔了，也想要抱抱，于是挤到爸爸双腿前，靠着他的膝盖，也把小手张开。

这一来，爸爸抱妈妈的腰，她抱妈妈的腿，简直完。

一地灯光摇曳，背的镜头闪着微微白光，如璀璨流星。

沈禾柠扑进薄时予怀中，小糖霜则一把搂住妈妈的长裙，仰起小脑袋甜笑。

她埋在他颈边，轻喘着问：“哥，你怎么会来？”

他低声笑着，俯身轻吻她胭红的唇角。

“因为信息太简短，电话太匆忙，盛不下哥哥。”

“所必须来当答，我有多想你。”

——theend——

川澜

202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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