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凉了,菜尽了。
司霆打了个饱嗝,还是没能从震惊中醒过神来。
事情怎么就变这样了呢?
他劝说老沈爱小秋的话仿佛还在昨,怎么突之间,人就走到一起了呢?
匪夷思。
他看着挨坐在一起的人,看着沈明登眼中温柔的笑意,看着虞秋全心信赖的姿态,恍生出一个莫名的念头。
他们真的很般配。
一个是多年发小,一个是乖巧弟弟,司霆唯一能做的,当只有“祝福”二字。
本以为老沈要单身一辈子,仔细想想,他应该为老沈感到兴的。
司霆抹了把脸,失笑道:“没想到会比我早脱单。”
沈明登“嗯”了一声,神『色』淡淡,如果忽视他眼中笑意的话。
“嗐,”司霆又想到一事,“那次主动找我来喝酒,其实是自苦闷吧?那时候就喜欢小秋了?”
说着咂『摸』一下嘴:“那确实挺苦闷。”
小秋也太好拐了,就这么被老沈骗到手。
“这事儿沈叔和向姨知道吗?”司霆目『露』忧『色』,“俩这样,估计对他们冲击挺大吧。”
“目前还不知道。”沈明登面容冷静道,“我会说服他们的。”
“祝好运。”司霆只能精神支持一下。
他觉得有点悬。
单单喜欢男人这一条就不好过,更别提老沈喜欢的是小秋。
这能受得了?
“向姨和沈叔会很失望吧?”虞秋望着沈明登,眼涌动着不安。
他虽这么说,心却并不这么想。
向姨和沈叔都是心地慈和的人,梦境沈明登三十五岁都单身一个,他们也都随他去了。
虞秋把自作那样,他们也都没有放弃他,甚至还自责愧疚,说是他们没有做好。
这样好的人,应该不会反对他和沈明登的……吧?
“不会。”沈明登很笃定。
上次“酒吧照片”事件,已经足以表明老口的态度——
他们只要虞秋平安幸福。
他跟他们站在同一立场,势必不会有太大分歧。
“嗯。”虞秋笑起来,眼睛明亮信赖,仿佛一句话就消掉他内心的不安。
沈明登心头发烫。
怎么能这么甜?
司霆:“……”
行吧,倒是他杞人忧天了。
他不想继续留在这吃狗粮,遂摆摆手离开,说好的洗碗也不干了。
沈明登不让虞秋碰,独自收拾碗筷,黑『色』居家服的袖子捋至臂弯,『露』出肌理分明的小臂。
真帅。
虞秋忍不住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搭在男人宽阔的背上,笑着问:“之前说过家有洗碗机,没拆封。”
沈明登顿了顿,“我想做点事情。”
这样才能分散注意。
如果不洗碗,他还能做什么?
虞秋又道:“那饭后惩罚呢?先透『露』一点,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沈明登站直身体,缓缓吸了一口气,要开口,客厅传来手机铃。
“我先去接电话。”
身后的温热消失,沈明登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
虞秋拿起手机,是魏姨打来的。
“小秋,是不是拿到艺术节金奖啦?”魏灵蕙兴极了,“我在获奖名单看到了!”
虞秋:“……”
忘了跟魏姨说了。
“嗯,我也才接到通知,明天上午十点进行颁奖仪式。”
“那我也去看看!”魏灵蕙话语中充满了激动,“的作品我看了,特别好,真的特别好。”
官网公布了获奖名单,也放出了获奖作品的照片。
金奖当之无愧。
构图、针法、光影的运用、作品的故事『性』,都彰显出大师风范。
这类写实观赏『性』作品,在刺绣市场上格外受人欢迎。
虞秋翘起唇角,他的努没有费。
“取得这么好的绩,得跟爸妈说一声。”魏灵蕙话锋一转,“明天是爸妈的忌,等领完奖,咱们一起去看看他们,好吗?”
虞秋笑意收敛,垂下眼睫道:“领完奖还有事,您先去吧。”
“那、那好吧。”魏灵蕙失落地挂了电话。
虞秋捏着手机,唇瓣微抿,歪倒进沙发,抓起沙发毯搭在腰上。
有些东西就像附骨之疽,鬼魅般躲藏在某个阴暗角落,伴随人的一生,很难彻底拔除。
沈明登洗完碗,心绪也平静下来,出来虞秋斜躺在沙发上,看上去兴致不。
“谁打来的?”他猜测是因为刚才那通电话。
虞秋往面挪了挪,拍拍外侧空间,语气低落道:“明天是我爸妈忌。”
沈明登从善如流坐下,牵住他的手,声线压得很低,带着几分哄意:“明天陪一起。”
虞秋不由笑了:“家长?”
“嗯,希望他们能够对我满意。”
“不用他们满意,”虞秋挠挠他的手心,“我满意就行了。”
温软的指尖蹭过掌心的纹路,轻轻的,柔柔的,带着细微的痒意,像一根羽『毛』落在心间。
男人蓦地囚住作『乱』的手指。
虞秋不动了,就看着他笑。
沈明登喉头微动,目光从眼尾缓缓移到唇侧,忽地开口道:“明天领奖打算穿什么?”
虞秋愣住。
他竟把这件事给忘了!
他在梦面就没亲自领过奖,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参加颁奖肯定是要穿装的,但他现在只有一套今天才穿过的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