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夜承封快喝了,现在又停下来,沈钰心里有些着急,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至于夜倾寒,还好她提前让卫辰带了信。
“承王和倾王是兄弟,手足情深,书信往来也是人之常情,不用告诉我一介草民。”
夜承封一直盯着白止,见她泰然自若,没有一丝惊慌之色,心想难道真的是他猜错了?
沈钰暼了一眼夜承封,见他还没有喝茶的意思,她的视线望向另外一盏茶,心思一动,便迈步走过去,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扶着腰以缓慢的速度在夜承封面前坐下来。
夜承封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视线望向她的肚子,圆滚滚的,好像比前几日又大了一些,墨色瞳孔里闪过一抹嫉妒的愤恨。
就好像被他觊觎很久的甜品,忽然被别人先吃了,心里当然不痛快。
他握紧手里的茶盏,“你和我四弟关系很好吧!”
“倾王待下属一向很宽厚,我在王府也待了很久,关系自然不错。”沈钰轻轻一笑,端起面前的茶水便喝起来。
夜承封黑着脸,越看她夸夜倾寒,心里就越不痛快,他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热茶,也跟着喝了几口。
凤仪宫是皇后的住所,里面的茶水自然不会差,加上夏天,夜承封一路走来流了不少汗,也有些口渴,一盏茶没一会就见了底。
沈钰看着夜承封放下茶盏,里面滴水未剩,心里乐了开花,这会也不计前嫌找他说话。
“承王,你说,我如果医馆开不下去了,做什么生意好啊?”
沈钰双手托着下巴,一眨不眨的看着夜承封,看的他一时间晃了神。
以前沈钰也这样双手托着下巴,一般都是心情不好,不过现在,白止的心情好像不错。
“女人做什么生意,只要做我的侍妾,我保你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沈钰在心里冷笑两声,别说保我了,连你自己都保不住。
“我有手有脚,能养活自己,至于荣华富贵,我没那个福气去享。”
夜承封活了这么大,大概就是踢到沈钰和白止这两块钢板,无论他承诺什么,她们都是无动于衷。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他越发的想要得到。
用沈钰的话来说,得不到的总是在骚动。
沈钰见他脸色不好看,就知道被气的不轻。
“承王,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沈钰眨巴两下漂亮的大眼睛,让夜承封又怔了怔,感觉面前这个人就是沈钰。
同样的双眼,清澈又灵动,像会说话一样。
任谁也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帮什么忙?”
“我打算在院子里种几株安神草,可我肚子这么大,弯腰也不方便,小桃手劲太小,想着承王是男人力气大些,懂的也多,就是有些麻烦承王……”
夜承封第一次在白止面前有了存在感,也是白止第一次想让他帮忙,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不麻烦,安神草在哪里?”
此刻夜承封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忽然让她想到秦木,秦木又直又憨,虽然粗鲁,可人好。
至于夜承封,还是算了吧,脾气不好,心机重,还差点把她给…
“我带你去。”
沈钰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扶着腰站起身,动作缓慢,看的夜承封忍不住想上前去扶她。
只是等他伸出手时,她已经站直身体从面前走过去。
他只好悻悻收回手,跟上去。
沈钰住的院子并不大,前面一块空地,一早就让人去准备了几株安神草,不过还没送来。
夜承封看着空荡荡的前院,疑惑的看向沈钰,“安神草在哪里?”
“承王你先等一等,马上就送来了。”沈钰一手扶着腰,朝宫门口张望,“说好的这个点送来,怎么还没送来?”
夜承封这会有点想去出恭,只是看见白止急着种草,想着再忍忍。
没一会,两个小太监抬着安神草过来,先给夜承封行礼。
“给承王殿下请安。”
夜承封这会正憋的有些难受,有些不耐烦的道:“别废话,把安神草放下来。”
“是是,奴才这就放下来。”
两个小太监连忙把安神草从箩筐里取出来。
夜承封哪里种过树?只是已经答应了,就要做做样子,更何况这是白止第一次让他帮忙,不能就这么让她看笑话。
他拿起地上的锄头,小太监见了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夺。
“承王殿下,让奴才来吧。”
“滚一边去。”夜承封厉声低吼,吓的小太监不敢动。
另一个小太监急忙取来遮阳伞撑在承王的头顶,承王要是晒出好歹来,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逃脱不了干系。
沈钰一手扶着腰站在哪里,烈阳高照,热的她脸色微微泛着红。
她和夜承封在国子监也相处了好几年,他是什么性子的人,她还是清楚的,吃软不吃硬。
夜承封就是那种大男子主义,死要面子活受罪。
小桃急忙取来一把伞撑开,挡住头顶的烈阳,视线望向正在忙活的承王,不由得有些佩服白大夫,居然能使唤动承王。
谁不知道承王脾气不好,更不会干奴才干的的活。
可承王偏偏就做了。
刚喝过茶水的夜承封,脸色涨红,因为有点憋不住了。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他回头暼了一眼白止,见她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又不好意思离开。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夜承封实在憋不住了,只能扔了锄头,对小太监吩咐道:“告诉白大夫,我有事去去就回。”
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只是那走路姿势怎么看怎么怪异。
沈钰早就猜到夜承封忍不住了,等人走了,她忍不住笑出声,最后拼命忍住,这可是皇后的地盘,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
小太监领了命走过来,“白大夫,承王殿下说有事去去就回。”
沈钰道:“没事,你们下去吧!”
两个小太监退出去后,小桃忍不住道:“白大夫,你好厉害,连皇后都使唤不动承王,白大夫居然能让承王种草。”
沈钰扫了一眼小桃即兴奋又崇拜的眼神,得意一笑,这些天的郁闷,总算顺畅了。
夜承封的确去去就回,刚回来没一会,又有了尿意,忍了忍,种了一颗草后,又迫不及待的扔了锄头离开。
连着跑了几回,夜承封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心里也疑惑的很,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老是想着去方便?
他回头看向门口,那里早没了白止的身影。
此时,沈钰早就回到屋里,吃着小桃准备的小甜品,心里特别顺畅。
晚间太热,沈钰因为月份大了睡的不熟,听见动静,她猛的睁开眼睛,就看见帷幔前有道影子,那影子修长,一看便知是男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