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不想现身说法，一步步教会归眠情爱，也不想跟她开情感小课堂，思索片刻，她决定给自己找清静，于是敷衍：

“你看外面灵池那两片莲叶——”

“你若是叫它们开出花，你就懂什么是喜欢了。”

归眠扭过脑袋看去。

就见那两片从来看见她都躲得老远的莲叶不什么时候扒拉了灵池的边缘，而她那只放养的玄武这会儿趴在中一片莲叶上，同她黑豆小眼对上的刹那，瞬间四肢和脑袋一缩，扑通一声滚进灵池里。

而那两片被注视的莲叶也浑身一颤，紧跟着纷纷矮下腰身，你舀一勺灵池水、我舀一勺灵池水，互相假装认真地替彼此浇水来。

但归眠这次没有忽略它们，反而是快速地跑了灵池边，在莲叶震颤得仿佛在说“你不要过来啊”的动静里，犹如恶霸般它们俩『逼』角落，抬手就想抓它们。

两片莲叶簌簌抖动，紧紧挨在一，仿佛预见了自己干瘪瘪的未来。

不过归眠的手就在即碰它们的时候，想自己上次靠近时，这莲叶不小心枯萎小半边的模样，悻悻地收了回去。

她捧着脑袋，重重叹了一口气，问这两片莲叶：“你们可以开花吗？”

莲叶：“……”

-

归眠近日没在不染居里待着。

反而日日来守这灵池，边给玄武掰妖兽的灵丹，边盯着莲叶看，好像只要自己看得够仔细、就让她看出花来。

有赖于她这死亡凝视造成的压，两片莲叶变得蔫巴许多，不似以往水灵。在被归眠虎视眈眈地看了三月之后，这两片莲叶忍不住了，它们抖了抖叶片，在跟归眠抗议。

在池边睁着眼睛打坐的小徒弟，“嗯？”

她脸凑过去一些，“你说什么？”

两片莲叶斗胆凑近她一些，这样那样地抖了一番叶片，没成想归眠真的听懂了，闭上眼睛，认真地憋了会儿，脸都红了，也没找莲叶想要的感觉。

长了一圈的小乌龟与世无争地蹲在旁边啃灵丹。

如此过半月——

在山下有莲花灯亮的时候，归眠睁开眼睛，见面前灵池里一路延伸出去的无数片莲叶，茕茕浮于水面，给这灵玉山添更多点缀。

她气馁地趴在灵池边，“你还是没开花……”

小徒弟抬手面前靠近的一片叶子捏入手中，不多时，那片叶子就消失在她的掌心里。

剩余的莲叶瑟瑟发抖，还没从这吃饱的状态里反应过来，就痛失小弟，一时间悲喜交加，正想控诉一番，见归眠的眼眸平静地看过来，很像是要继续去掐它的下一片小苗苗。

小半池的莲叶颤得更厉害了，忽然间，它们注什么，晃向玄武面前刚领的那颗妖丹。

玄武：“？”

它眼睛努睁，却仍毫无杀伤地看过去。

不多时，一只手从它嘴边截下那颗妖丹，那枚金『色』的妖丹抵入自己唇间。

她状似不经地对莲叶丢下威胁：“最后信你一次。”

-

莲叶的识跑进了苏明绣的灵台里告状。

那窸窸窣窣抖动的频率，比凡间戏子的唱念做打还有表现，成功让苏明绣生出一丝妥协，最后无奈地答应出去看看自己的徒弟在折腾什么幺蛾子。

她怕晚点，这灵玉山都要叫归眠给拆了。

化神一步踏出。

是晴朗的夜，但灵池边仍有霜雪痕迹，此刻，她见一对『毛』茸茸的耳朵抖落一团细碎的雪。

“？”

苏明绣初还以为灵玉山上多了新宠，谁近才发现，这对淡黄的、『毛』茸茸的耳朵竟然长在归眠的发顶。

小徒弟见她，眼睛一亮，而后欢喜地朝她扑来，抬手她接住的同时，苏明绣被一根晃动如芦苇般的东西吸引了注。

下识地抬手去握住，才发现……

那是一条尾巴。

土狗。

哪来的土狗成了妖？

她神情复杂地想着，握着『毛』尾巴的掌心不自觉捋了捋，就见怀里的小姑娘面『色』陡然一红，嗫嚅着唇，却冒不出一字。

苏明绣识什么，即刻松开她，往旁边的灵池看去，“先前忘记同你说，这莲叶我留着有用，你莫把它薅光……”

话一半。

她发现这莲叶哪里少了，分明比自己闭关前滋润多了，乍看过去都要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那刚才告状是……？

她眯了眯眼睛，低头去看面前的小徒弟，却正好撞见对方踮脚来，攀着她的肩脑袋凑过来，『毛』茸茸的耳朵掸去她额间碎发的同时，小徒弟那双唇撞上了她的唇间。

“！”

“咦？”

原本只是按照莲叶的指引，碰一下就想停下的归眠仿佛找什么新奇的事物，在苏明绣震惊的目光里，重新凑上来，这次甚至还张开了牙齿。

“……！”

苏明绣抬手她推开，倒吸了一口凉气，唇上竟出现一格外鲜丽的红痕，映衬她这张格外冷淡的面容，像是在雪原上盛放的红花。

她面无表情地问：“你可自己在做什么？”

归眠那摆动极欢快的尾巴陡然一停，慢慢垂了下去，发顶的耳朵也耷拉下来，有些不安地说：

“没有吃……”

她抬眼瞥着苏明绣的脸『色』，指了指远处的荷叶，毫不犹豫它们出卖：“它们说只要我这样做，就学会什么是喜欢——”

说这儿。

尽管归眠对情情爱爱还是『迷』『惑』，但她的目光却仍盯着苏明绣的双唇，尤是那下唇上被自己咬出的红痕，目光『迷』离一刹，：

“师尊的嘴唇好软。”

在苏明绣的凝视下，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有着狡辩般的味：“让我忍不住想轻轻地咬一下。”

顿了顿，她问：“可以咬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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