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该死,楚府上下都该死,你更该死!”
楚衍淡漠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不了解父亲究竟是为什么会让阴家被满门抄斩,但是他确信,父亲一定不会冤枉他人,必然是阴家犯了错在先。
只是,父亲可能万万没有想到,一时的廉政之举,竟然给楚府带来了灭门之灾……
少年克制着内心的烦躁,脸上依旧是喜怒不显,阴胜这样的人,只会把自己的过错归咎在别人身上,一点也没有再和他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
既然他十几年前带人来灭了楚府,即便命令不是他下的,但他确实是刽子手,这样的灭门之仇,自己断然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他。
“泼吧。”
他坐到石椅上,半垂着眸子。
“泼,泼泼什么?”
黑衣人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傻傻地问了一句,随后楚衍抬了抬眸子——
“你觉得呢?”
两个人立刻领会,当下就舀了一勺热油——
“楚衍!你敢!”
阴胜死死地瞪着他,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在拉:“你动我,你不想救相清府的百姓了吗?你就不怕天爻阁不给他们乱魂散的解药吗?!”
相清府?
就是那些恨不得他赶快死的那些人?
就是戳着他脊梁骨骂的那些人?
少年似乎觉得可笑一般,从石椅上站起来,接过了黑衣人手里那一勺热油——
“阴胜,你说对了,我已经疯了……”
少年薄唇一勾,血眸看着他——
“如你所愿了……”
“滋啦————”
“啊啊啊!!!!啊!”
热油从阴胜的头上淋了下去,男人的叫喊声顿时充斥着整个石殿,凄厉可怕。
场面太过血腥,两个黑衣人都忍不住别过头去,而少年则是低低地笑着,一勺接着一勺往阴胜头上淋——
“阴胜,好好体会一下被活生生烫死的感觉吧,这还远远不够……”
楚府灭门有多惨烈,他今天就必须死得有多惨!
“小,小阁主!有人来了!”
一名黑衣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起来,跪在楚衍面前。
“让她滚。”
“可可,可是……”
黑衣人支支吾吾地还没说完,少年就烦躁地一脚踹了过去,他几乎是用了所有理智才没有让自己那一脚使了内力——
“擅闯的,杀了。”
他看着匍匐在地上的那个人,黑袍下的双手因为抑制血蚕而在不停地颤抖。
黑衣人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只好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一直等在殿外的小丫头手里拿着天爻令,这是她刚刚在巷子捡的,不知道是阴胜的还是阿衍的,但是……
她立刻就知道楚衍是到这里来了,她应该就是上次自己被阿弄绑架了以后,救了自己的那个天爻阁小阁主吧……
“大,大人!”
刚刚那名进去通风报信的人又跑了出来,神色有些为难:“您现在不能进去。”
眼前这个十二岁的少女不知道为何有着天爻令,他也不敢轻易就得罪了眼前这个人,可是也不敢违背小阁主的命令。
“为什么?认不得这个令牌了吗?”
扶冉抬了抬下巴,她必须装作自己是个大人物的样子。
“认得认得,可是……”
黑衣人还是恭恭敬敬地拱手:“小阁主说了,擅闯的,杀无赦,所以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