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去睡觉,你们继续守夜罢。”墨君漓抚胸扼腕,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哒哒向着厢房去了,独留燕川与鹤泠二人面面相觑。
待少年离去,余下的两人静静对视了半晌,不信邪地闷头冲进了主屋。
——他们虽亲眼见着过慕惜辞起卦破煞的本事,却没切身体会过她摆出的阵法,而今难得有这么次绝妙的机会,自然要见识见识。
左右他们又不是真想摸进小姑娘的寝房,只想寻一寻走廊上的门,看看那阵法,是否真如自家主子说的那般奇妙。
临跨过门槛之前,兄弟俩下意识地回望了对方一眼,果然在彼此眼中寻到了熟悉的跃跃欲试。
二人轻轻颔首,一言不发地一同踏入了室内,并在半刻之后,失魂落魄地飘出了主屋。
“见鬼,竟然真的找不到门——”燕川喃喃,眼神迷茫又涣散。
站在他身侧的鹤泠,表情同样也能没好到哪去,他惆怅万分地仰了头,顺带纠正了自家好兄弟话中的小小错误:“老燕,不是我们找不到门。”
“准确来讲,我们是连屋中那道长廊都寻不到。”
鹤泠掩面,事实上他们在走入厅中的一瞬便失了方向,别说精准地摸到小姑娘的屋门,他们就连那走廊的入口都没找明白。
他们瞅着那入口明明就在那里,走过去却成了那道被置在小几与扶手椅后的博古架;三尺外放着的分明是只瓷瓶,离得近了再看,却成了大门边的立地灯。
他们在那会客正厅转悠了足足十数圈,已然将那墙壁与玄关一寸一寸的摸索了过去,竟仍未找到走廊的入口。
那长廊,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而他们,亦仿佛一直在原地打转。
这般神鬼莫测的手段,倘若被用到了与人对战之中……
燕川嘴角一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他毛骨悚然,不期然想起了淮城外林道上,死相格外凄惨的几名刺客,并上那到底是死不瞑目的宿鸿,头皮忽然发了麻。
宿鸿和那些刺客死得不冤,他家主子被丢出来的也不冤。
“老鹤,我决定了。”燕川长长吐息一口,郑重其事地挺直了身板,“以后,我要唯三小姐的命令是从,小姐的话就是陛下的圣旨,小姐的地位不可动摇。”
“就算是咱家主子,也得往后挪上一位,排到小姐后面去!”
“并且,我绝对不会胡乱招惹小姐,包括小姐所在的国公府。”
他胆小,他害怕,他惜命,他不想做慕三小姐的符下亡魂,所以他选择主动前进一步——从今天起他就是小姐的无情走狗,小姐指东他不打西!
“好兄弟,别说了,我也是这么想的。”鹤泠抬手拍了拍燕川的肩膀,其实他早在三年多前,便下定决心,以后坚决不能招惹到慕三小姐了。
当年那两道阴煞入他体内的痛,他现在还记忆犹新着呢。
“不过老鹤,我觉得最惨的应该还是咱家主子。”燕川面容微肃。
“确实。”鹤泠应声颔首,满目幸灾乐祸,“我已经能预见咱家主子的家庭弟位了。”
那绝对——得是弟中弟中弟!
“是的,老鹤,你继续守夜吧,我回去琢磨琢磨护身软甲。”燕川抬手按了按眉心,“照这情况下去,我估计一套软甲是不够主子用的,还是得弄两套比较好。”
“最好再给他加上单独的护膝。”鹤泠随口补充,“你别忘了晋王妃的那块搓衣板。”
那块花岗岩还嵌了钉子的搓衣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