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眼神太过真挚,看得小姑娘的心脏无由来便漏了一拍。
慕惜辞飘了目光,甚是不自然地将脑袋偏了又偏,声线微有些结巴:“那、那你就先都学着,等到时候我再看看让你学哪个最合适。”
“或者我们可以主修符箓设阵,然后我再教你一种好上手、比较方便的占算之法。”
“就……掐指拆局怎么样?难是稍微难了点,但你天赋高,学起来应该不会太麻烦。”
“这便不用太过拘泥于法器了,你好歹也是一国皇子,兜里整日揣着卜算用的铜板罗盘,总归是不大像话。”
小姑娘一口气倒出来一连串的话,墨君漓在一旁含笑听着,末了伸手捏捏她的掌心:“阿辞,我都听你的。”
“你教什么,我就学什么。”
反正玄门易术上他就是个吃软饭的,当然是小国师怎么说,他便怎么做。
“那、那就先这么说定了,回头等你把这些基础的东西学完,我们再学别的东西。”慕惜辞别着脑袋点了头,试图拿发髻与鬓上的流苏遮掩去她染了色的耳尖。
车外传来燕川收缰勒马的细碎声响,慕大国师撩开帘子瞥见自家高悬的泥金匾额,忙不迭放手捏了裙摆。
“到国公府了,我便先回去了。”小姑娘起身时的动作略微有些慌慌张张,“阿衍,若那白景真松口拿定了主意,你记得派人来府中通知我一声。”
“我这还有点事想要问他,是关于我娘和扶离温氏的。”
“再有,你记得好好看书……我会不定时抽查的。”
“好了就这样,我走了,告辞!”慕惜辞匆忙摆手,不带少年有所反应,便三两步蹦下了马车。
原想叮嘱她走慢些、注意点路的墨君漓见状,一双刚伸出去的手不由僵在了半空。
他隔着车帘远远望了那匆匆离去的姑娘一眼,觉得自己某一瞬仿佛是被人始乱终弃的可怜妇人。
小国师就是那个提了裤子不认人的无情渣男。
……见鬼,他刚刚是有哪句话说得不大对了吗?
阿辞这动作,倒有些神似落荒而逃。
少年不明所以地挠了脑瓜,细细盘复过一圈后,发现自己方才的言行举止并无其他纰漏之处,这便只能将一切归咎于姑娘家变换莫测的小性儿。
唔,看来他还是不够了解姑娘们的心思,有空得多去请教请教乐绾那妮子了。
另外阿辞也快成大姑娘了,他从前听人说女儿家月事上身会不舒服,他要不要提前请师傅学两道能调理身子的甜品点心?
这么一想,他要学的东西还是挺多的,加上那些经书、朝中局势和周边这几个大小国家的动静……任务繁重,他得抓紧时间。
墨君漓杵着下巴好一通胡思乱想,直到燕川再度扬鞭驱马驾了车他才略略回过神来。
每到这时候,他便恨不能推着老头直接打出个天下一统,而后带着自家小姑娘开开心心地游山玩水去。
但这事说到底是急它不得,民心、国力,他们要考虑的因素还太多太多。
啧,当个好人是真难呐。
少年咂嘴摇头,偶尔他倒也挺佩服墨书远和祝升——他们干了那么多混蛋事,夜里便一点都不觉着辗转反侧、忐忑难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