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如蝉翼的锋锐刀刃,轻而易举地割穿了细作身上的单薄衣衫,狠狠将她的腰腹贯穿。
慕诗瑶冷着眼,抽刀时就势一把夺了细作手中攥着的弯刀,横肘卸了她的下巴。
巨力击得那细作跌进了雪地,素色之上登时绽开了朵秾艳的花。
她方才动手时,特意选了人腰腹上最为薄弱、不致命却又易令人疼痛难忍的地方下了刀,这细作一时半会当是爬不起来的。
小姑娘敛了眉,她记得三姐姐从前曾与她说过,似这般潜伏于他国多时的细作,口中大多藏了随时能夺人性命的剧毒。
是以,在抓到此类细作之时,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拆了他们的下颌,防止他们服毒自尽。
慕诗瑶如是回想着自家堂姐教给她的话,手下则是半点都不曾含糊,放倒了细作,她忍不住杵着双膝微微喘|息了一阵——
她到底是不曾习武,刚才那一连串的动作爆发式地施展下来,着实是费了她不少力气。
好在,这效果还算不错。
收了刀的小姑娘甩了甩手,这一刻她冷静大胆得不像是个十三岁的半大姑娘。
她一言不发地上前几步,抬腿冲着那正欲爬起来开逃的细作腰上补了一脚,刚撑起来半截身子的细作顿时重新瘫了地。
慕诗瑶放眼四周看了片刻,最后叹息一声,俯身拆了那细作半截裙摆,拿刀将之裁作了几根布条。
继而用那布条把细作的手脚结实绑了、粗粗包了包她腰上的伤,确保她既不会有机会挣开手脚逃跑、又不会因失血过多半路死亡后,耐心抻平了细作身上披着的斗篷。
——她本想回去喊人过来,又怕那细作受着重伤在雪地里多躺上这么一刻两刻,会被这风雪冻得当场魂归极乐,便只得自己想个损招,将她一同带回去了。
铺着斗篷的慕诗瑶看着那细作幽幽吐出口气来,随即闷头拿布条把她牢牢捆在了斗篷上。
做完了这些,她起身带上了那柄缴来的弯刀、拎上那盏堕地后便熄了的小提灯,拽着斗篷上墨色兜帽,拖尸体一般拖着那细作,大步行回了住处。
被人捆在斗篷上、拖着走出了数尺的细作只觉自己恍惚惚如在噩梦之中。
那会她中刀后,原想忍痛回手再给慕诗瑶来上一刀,孰料这一动便立时又牵动了腰腹上的伤。
钻心的剧痛震得她四肢发了抖,她掌心亦不受控地渗满了冰凉的冷汗。
汗液附着在刀柄上,令那刀柄瞬间变得湿滑无比,她指尖一颤,险些便让那弯刀脱了手。
她勉强稳住了手里的刀,收臂间那北疆冬日的凛冽寒风,又自那伤口处钻入了她的五脏六腑,冻得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由是她眼前一花,神情亦有着霎时的怔忪,此番不待她回神,下一息,她便已然被人利落地夺了刀刃、卸了下巴。
见鬼,这姑娘的下盘虚浮成那样,不该是没习过武吗?
这动起手来,怎么会……怎么会这般又稳又狠!
被痛意扎得糊了脑子的她浑噩暗想,下意识便欲爬起来开溜。
——打入了灵宫后,为了隐藏身份,她差不离得有个五年不曾继续练武了,身手早就退化了不止一星半点。
眼下这情况是敌强她弱,她知道自己今夜定然是杀不了人、也点不了那粮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