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些法器都是为她做的,除了给她买纸笔衣裳,她就没见过他再买别的东西。
连他常日悬在腰间的法剑,她也只见它出鞘过那么一次。
依着她的身高、在老榆树上划了个记号的那次。
这么说来,眼下观中能让她带走充作念想的,也就剩下正殿那些花里胡哨的字画摆件和笔山砚台了。
慕惜辞抿了抿唇,平心而论,她是不想动那些东西的。
这间屋子里藏了她前生太多的回忆,而那些字画摆件又是这些记忆的载体,她只想让它们安安静静的呆在这里,连同她前世的那段往事,一起留在这里。
她不想破坏这旧时遗留至今的画面,也不想让自己的记忆有所缺失。
小姑娘目中露了迟疑,墨君漓瞧见她的样子,猜出了她的心思,不禁无声叹出口气。
他定了定神,入内半步,转眸细细观察起这方不大的屋子。
他的视线自床头移到了床尾,而后又自床尾晃到了柜子东,最后目光定在了门西北角落里、他们之前的视线盲区处,轻轻抖了眉梢。
“阿辞,你看那里,那里好像放了个卷轴。”少年指着墙角放低了声线,“我看着墙面干干净净,师父他老人家从前没在屋子里挂过什么字画吧?”
“卷轴?哪呢。”小姑娘闻此陡然来了精神,忙不迭三两步跨入了屋内,“师父不喜欢在睡觉的地方放太多东西,所以这屋子以前是没挂过字画。”
“喏,就立在墙角,刚刚我们在门边是看不到它的,要进来才能瞅着。”墨君漓眨眼,“阿辞你说,陵遥先生这么厉害,会不会早就猜到了你要找东西留念想。”
“于是特意在这放了这个画卷?”
“别说,以师父的性子,还真有可能。”慕惜辞点头,上前取了那只卷轴,回到少年身边,拉开了其上拴着的细丝绳。
那卷轴一开,一股浓郁得近乎令人窒息的灵韵登时扑了二人一脸。
在那灵韵的加持之下,小姑娘隐隐觉得自己修行上那横亘了多时的瓶颈,都出现了丝丝缕缕的碎痕。
心境的突破往往只在这一瞬之间,慕惜辞只觉眼前一晃,身子一轻,压在她心头的阴霾立时便又轻下了三分,连带着她的道行都随之更上了一层。
她也说不清自己现下究竟是番什么样的感受,好似少了几分无谓的执着,又好似多了些许向道的坚定。
总之她清楚,这灵韵显然令她修为有着不小的蜕变,而这又让她与那位“师修齐”间的差距,更缩短了几分。
想来,这便是师父给她留下的一番机缘、一道助益罢。
小姑娘怔了怔,随即慢慢展开了剩下的半截画卷。
她身侧同样被那灵韵扑了脸、这时才将将回神的墨君漓绷不住搓着下巴倒抽了口冷气:“嘶~阿辞,你这师父是真神仙吧?”
“好家伙,这卷轴留的……方才那东西一上头,弄得我的脑袋都跟着多清醒了不少!”
“之前看得一知半解的玄门经书……这会好像也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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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师父是神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