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区,新建筑拔地而起,研究人员和各小组紧急就位,再加上清理垃圾堆的军队,人来人往,彻底没有了之前恍若废土般死气沉沉的氛围。
刘大明盯着窗外的奇妙风景,从未想过废土能跟生机勃勃这个词联系到一起。
它总是遍布了绝望、死亡和疯狂,却从未像现在这样,让人产生不堪一击的错觉。
栓子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窗外:“他们迟早会把这里变成另一个模样。”
阿光靠着椅背,恹恹的道:“那不正好?反正废土我早看腻了,比起这个,我更关心——咱们到底什么时候能下课?”
扳手哗啦啦的把书翻到最后,又哗啦啦的把书翻到第一页,来回折腾手上的资料,觉得有些神奇:“为什么我们还要上课?而且上的还是……”
他抬头看了眼讲台上的幕布,上方有一行硕大的标题。
扳手一字一顿的读出了那行字,用抑扬顿挫的语气表达了他的强烈不解:“社会常识初阶课程?”
阿奇:“既然有初阶课程,说不定还有中阶、高阶课程……说实话,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认真听讲的老鼠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你,你的预感成真了。李老师刚才解释了,只有通过社会常识考试,才能解锁对应的奖励。
通过初阶社会常识考试,能得到已注册了数个游戏的手机一台,通过中阶社会常识考试,可以解锁市内短途一日游,通过高阶社会常识考试,能解锁最终大奖!”
“铛铛铛,全国长途环游!”
“这逐级解锁奖励的设置还挺人『性』化?”刘大明乐了:“看来时代确实变了,连觉得国家庞大死板不知道变通都成刻板印象了。”
扳手不解:“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我们有阿光在,还需要他们给我们发手机?”
阿光最近在网上高强度冲浪,知道了很多有用没用的知识,闻言立马给他科普:“重点不是手机,是已经注册了账号的游戏,你们不知道,这里的游戏要实名认证,没有身份证压根玩不了游戏。”
而不巧的是,在场所有人都是黑户……
除了阿光他们之外,基地的其他人都在接受社会常识培训。
这是他们日程表里最轻松的一项课程,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实验和对话需要配合,
这些安排主要用来研究小说跟现实融合带来的其他影响,比如说……
“你对季汀怎么看?”
刘大明嘴角抽了下:“这个问题昨天不就聊过了吗?”
“你的回答很有价值,我想挖掘一下更多的可能『性』,”刘组长推了下眼镜:“在知道所有情报后,你对他的看法有什么变化吗?”
刘大明:“没什么变化,事实上,我觉得他很适合做朋友。”
刘组长一边在纸上写着什么,一边继续问道:“我先确定一下,你知道最新结论吧?季汀作为‘作者’,对笔下人物具有不同程度的影响。
其中主角受到的影响最大。同时,完本小说的主角受到的影响又远小于未完本小说的主角,换句话说,你对他的感官绝大部分都来自于未知力量的干涉,而不是出自你的真实意愿。”
刘组长看向刘大明:“我以为你对他的看法会有所改变?还是说,未知力量的影响大到能让你无视这一点的存在?”
虽然刘组长的话听起来像是在挑拨刘大明跟季汀的关系,但这么多天的单独沟通下来后,刘大明很清楚,对方并没有这个意思。
他非常客观,也非常冷静,所有尖锐问题本质上都是为了获得最准确的回答。
这些回答会在汇总后得出相应的结论,形成新的预案。
他们似乎永远不会觉得针对各种突发状况的预案已经足够多了,似乎永远都在为未来做准备。
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让刘大明老老实实的配合他们的安排了。
惊人的动员能力和应对速度,并不只是部分人的无私贡献,也不是部分人的惊才绝艳创造的,而是无数人的智慧结晶和辛勤劳动撑起了危机下的太平盛世。
他耐心的回答刘组长的问题:“但他不是有意的,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同样是受害者,所以我能接受这种程度的影响。”
他停顿了下:“大家都是受害者,总不能把气撒到季汀头上吧?”
刘组长抬头看了他一眼,手下不停,飞快写了一长串,提起了最初的那个问题:“所以,你对季汀怎么看?我这里可以给你几个选项,比如说亲人、朋友、值得信赖的朋友、路人、能交托背后的战友……”
刘大明很快就做出了选择,还给出了解释。
“介于值得信赖的朋友和能交托背后的战友之间,我没有亲人,不太清楚亲人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但我觉得,季汀值得信任。”
隔壁房间,同样在进行一场对话。
“你对季汀怎么看?我这里有几个选项,比如说亲人、朋友……”
栓子:“比路人好一点吧,因为他对老大的特殊影响,我很难对他放下警惕。”
阿光:“路人吧,我们认识都还没多久呢,我都忘记他长什么样了。”
扳手:“没有其他选项吗?比如说敌人之类的……我不是说我们是敌人。只是如果栓子提出了合理要求——比如说他对老大影响太大,所以需要干掉他之类的,那我能毫不犹豫的干掉他。”
在这些形形『色』『色』的回答中,情报数据小组总结出了规律:在小说中出场越多的角『色』,对季汀的好感度越高,而在小说中没怎么被提到的路人则几乎没受到影响,能对他做出理智的判断。
*
“我注意到,在你跟季汀第一次见面时,你将他当成了你的亲弟弟。但你应该很清楚你没有弟弟。能跟我说说你当时的想法,以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错误认知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