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竹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不确定的道：“我像还做了个梦，想不起梦到了么，就记得蚊子很吵……”

王主任点着头，刚要说些么，有进门递了一叠厚厚的资料给他。

崇竹隐约听见了“检测数据异常”之类的词，他不动声『色』的竖起耳朵，那个隐隐约约的细语声似乎真变大了不少，让他清楚的听见了后半段话。

“……跟他去年的体检数据相比，身体素质有显改善，分器官出现了优化征兆，我怀疑他可能正在……”对方说道这，忽而一顿，看向凝神细听的崇竹。

崇竹吓了一跳，不打自招，暴『露』了自在偷听的事实：“我不是生病了吗？怎么身体素质还变了？”

王主任接过那叠体检报告，沉『吟』两秒，朝季汀看了眼。

季汀咳嗽了一声：“我接下说的事你可能很难相信，希望你做心理准备……”

季汀大致转述了一遍相信息，崇竹捋了半天，才不可思议的道：“你是说，我要变异虫子了？”

季汀纠正道：“虫族。”

“长样的虫子？”崇竹心态直接崩了：“那不还是虫子吗？不是，为么啊？为么是我啊？就因为我晚上听到蚊子叫了？”

“我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东西，”诺亚没受到这场对话的影响，自顾自道：“他的超能力是平衡。”

季汀朝他投去了视线：“平衡？”

“很鸡肋的能力。应该是从某个具有置换天赋的特殊种族中获得的超能力。在该特殊种族手中，这个能力能让他从其他智慧生物那里暂时‘偷取’不同的能力。但在弱化之后，它变了‘平衡’，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个超能力原本应该一辈子不会拥有存在感。”

季汀听出了他的话外音：“但现在出现了意外。”

“没错，他受到‘信息素散发器’的影响，开始变异，于是，‘平衡’就突然有了用处。”诺亚朝季汀扬眉：“你猜主角的金手指是从哪的？”

“大纲没有龙去脉，但现实会自动补全逻辑，既然一切还没有开始，那就意味着一切还处于正在进行时的状态中。”

所以，金手指的出现也处于正在进行时。

季汀白了，但崇竹压根没注这些听不懂的废话，他眼下满脑子是“我要变虫子了”。

很难说绝症晚期跟这个走向到底哪一个更难让接受。

王主任放缓语，试图安慰他：“事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我就是为此而……”

崇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马道：“你能阻止这个变异吗？你能不让我变虫子吗？”

王主任卡了下壳。

崇竹第一次意识到自的视力居然如此的，以至于能清晰的看到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愕然和苦恼。

他做不到。

崇竹知晓了答案，现场安静了下去，某种东西在室内弥漫。

虽然从未提到过这一点，但实际上，所有知道，对崇竹说，这不是一个消息，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噩耗。

有会在百无聊赖时畅想自为主角的爽剧，但在现实中，这些爽剧背后是独自『舔』舐的过程。

小说能忽略不重要的细节，但现实不会跳过每一步。

匪夷所思中夹杂着荒谬，崇竹耷拉着脑袋，不白自平凡的生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不凡。

季汀打破沉默：“事实上，远不仅如此……”

他有点想逃避，但没放任自选择懦弱，他必须直面接下的一切。

“王主任，把《虫族袭》的大纲给他。”

王主任叹了口，从手边那叠厚厚的资料里抽出一张薄薄的纸，递给崇竹。

崇竹下意识的接过那张纸，《虫族袭》的大纲不长，就一千多字，崇竹很快看完了，没白为么氛如此严肃。

“这么说可能有点匪夷所思，但事实上，异常事件指的是，小说变了现实，而你手上拿的就是即将变现实的那个小说。”季汀停顿了下，说出了下面的话：“你就是这篇小说里的主角。”

话音落下后，季汀在等待对方的反应，他曾设想过很多类似的场景，但大分是愤怒——离奇的愤怒。

崇竹捏着那页纸的手颤了一下，他从头看了一遍这短短一千字的内容，忽而不知道该说些么。

这一千字，就写尽了他的一生？

手颤得厉害，他却没么反应，沉默的将那页纸看了一遍又一遍，像是要将这上面的字牢牢记在心里一般。

崇竹是一个很平凡的普通，所以连他自惊讶于自此刻的冷静，方才的对话在他脑海里回溯，从接到电话，不，从听到蚊子叫的那一刻起发生的一切就像走马灯般在他脑海里接连浮现。

一些从未注意的细节突然显而易见，卖煎饼的老板总是偷偷给他多放肉松，同事主动接过他不擅长的工，晚上回路过的漆黑小巷有特地亮着门前的灯，方便过路的行……

以及，这场突如其的对话和这页薄薄的纸张背后，透出的不详息。

崇竹的脑子从未转的这么快过，他现在相信自确实“变异”了，因为如此冷静分析、捕捉细节的大心脏从不属于那个平凡的崇竹。

崇竹的手忽而不颤了，他将那页纸平整的放在桌上，抬头环顾众，后落在了屏幕上。

他看到了季汀的愧疚和沉重，就像做错了一件至重要的事，不敢直面后果，但又强撑着不肯转开视线，等着终结果。

答案一目了然。

崇竹：“你是者？”

了，终于了！季汀冒出这个念头，迫不及待的准备迎接狂风暴雨。

崇竹“语调平平：“所以你找上我，是因为虫族会对地球造威胁？”

这就完了？他不打算再聊一聊“者”这个话题了？季汀一脸茫然的看着崇竹，尚未反应过。

王主任接过了话茬：“不止如此，虽然小说变了现实，但它并不会完全按照原定大纲继续，会有诸多其他因素对它造影响，事实上，我手上还有两份小说大纲。”

王主任将《诸神之战》以及《科学怪》那两页纸递给崇竹，然后解释了下“虫族信息素散发器”的存在。

崇竹的反应非常迅速：“也就是说，虫族确实会对地球造威胁。”他放下那两页纸，问出了他一开始就该问的问题：“你想让我做么？”

王主任：“《虫族袭》的况还不确，我还没商量出一个具体的行动步骤。但目前我掌握了主动，所以我希望，能改变它的剧，避免虫族信息素散发器对类造影响，也避免虫族席卷宇宙，掀起灾难。”

崇竹思考了几秒，冷静的问道：“我死了能解决问题吗？”

季汀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不能。”

崇竹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了。”

从崇竹方才过分冷静的反应开始，季汀就有点不得劲，就像一只靴子始终没有落地，叫挠心挠肺、提心吊胆。

闻言，他忍不住道：“你知道么了？”

崇竹：“配合你的研究，看能不能找到影响虫族信息素散发器的办法；等待穿越，然后想办法改变剧。”

季汀楞了半晌，这确实是正确的后续应对思路，但季汀不解的是：“你就没有其他想法吗？”

崇竹想了想：“如果只有变虫子这一件事，那我会很愤怒，会拒绝接受现实，但现在的问题不是变虫子，而是地球在面临危险。”

他道：“只有我能为拯救世界的英雄，所以我很冷静。”

那些熟悉的、陌生的面孔在崇竹脑海里一闪而过。

“有那么多的，在那么努力的生活，我得保护他。”

崇竹平静的对季汀道：“我看到了，那个故事里的主角连名字也没有。所以，不是你安排了我的生，是命运选择了我，当这个英雄。”

他有一点点的害怕，但他没有退缩。

平凡的普通在不平凡的时候，也能变得很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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