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情况,无法调配解药,若是拖下去,他的性命恐会保不住。
可若是......
就在她犹疑之时,沈家弟子冲了过来。
夏峯就算会些功夫,也仅是拳脚,对待修炼者,并无他法。
夏墨辰看了一眼正在止血的两人,站了过去。
夏宣可不能死。
而就是这时候,蹲着的叶盈盈忽然起身,迎上了攻过来之人。
空手接住了剑,后蓄力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拖着还在流血的手回到了夏宣的身边,手上的血滴落到其伤口处。
她的血混杂进夏宣黑色的血液当中,就这么持续了半刻钟,她将手包扎了起来。
而他伤口处的血肉也逐渐转为了正常的红。
本还想着趁大家不备之时割破手指,谁知竟有人将机会送上门来。
替夏宣将伤口包扎好,站起了身。
“皇上,五皇子殿下已无大碍。”叶盈盈对夏峯道。
夏峯:“辛苦你了。”
叶盈盈:“臣女有一事相求,恳请皇上能够答应。”
虽不知因何,太子妃这个身份,一定要安在自己的身上。
但这并非是她所想要的,眼下便是将此摘除的良机。
夏峯:“你救驾有功,但说无妨。”
叶盈盈跪下来:“请皇上收回臣女与太子殿下的婚约。”
夏峯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你不愿嫁太子?”
叶盈盈果断地答:“是!”
夏峯沉默地看着她许久:“这婚约乃是先皇所定,叶家嫡女只能嫁天蕲太子。”
叶盈盈忽地明白了。
嫡女嫁太子,也就是说,嫁的不是某个人,而是太子这个身份。
如果注定是如此的话——
“不好了,妖魔降世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
一时间,地上的所有人都有默契的停下了动作,其目光都移到了半空中。
白衣女子那洁白的衣裙之上,沾染了不少红色,如冬日里漫天飞舞的雪花之中绽放的红梅。
而其对面,红衣女子裙裾飞扬,高束的发髻松散开来,随意披在身后。
她全身上下冒着摄人的黑气,唇角沾染着鲜红,凤眸之中,黑焰跳动。
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邪气,让人心生畏惧。
这是......祥瑞郡主?
“我承认,你很强。”白衣女子轻柔动听之音落下,目光看向了下方,“可你看看这些人,他们在害怕,在畏惧你,为了一群这样的人而拼命,值得么?
“在他们的眼中,现在的你,就是妖邪般的存在。就算我们此次败了,离开了天蕲,也仅是暂时的而已。而你为此付出了这么多,最后得到的或许是被全民厌弃的结果。”
“他们想到的不会是你拼尽全力救了他们的性命,而是因着对你的畏惧,要将你驱逐或者毁灭。”她唇角轻扬,话锋骤然一转,“如果,你跟我走,则会是不一样的结局,我可以让你成为神域的座上宾,世间之人,无人敢再对你不敬。
“而你所在意的千家,我也能让他们都好好的活着,千灵,这交易你并不吃亏。”
方才那一声高喊的“妖魔降世了”,千灵听到了。
但并不觉得奇怪,这就是人心,不是么?
而自己所做的一切,也不是为了这广大的百姓,仅是为了让千府安然罢了。
至于其他人如何认为,她并不放在心上。
他们也不过是自己顺手护下的而已,不奢求也不需要什么感激。
“你说他们会把我当作妖邪,最后诛杀。”千灵笑了笑,“而你们会将我奉为座上宾,这位神域的小姐,你是将我当作三岁小孩在哄吗?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句话没有学过么?你们费劲心思造成了如今的局面,若因一个我而放弃筹谋已久的东西,这只能说明......我对你们而言,作用更大。”
“所以,你这是放弃了我给你选择。”白衣女子微眯着眼,“如此的话,那就怨不得我了。”
话音落下,短暂的休战也就此结束。
黑白交缠,闪烁,半空中的战争再次一触即发。
“墨辰,祥瑞这是怎么回事?”夏峯看向身边模样淡然的男人。
夏墨辰抬头望着那两道交缠相碰撞的身影,淡淡地问:“皇兄也认为灵儿乃是妖邪吗?”
“朕自然不信。”夏峯道,“但朕想知道,祥瑞这样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墨辰:“自古以来,于世人而言,龙凤之言,乃是吉祥之兆,而灵儿则是真正拥有凤格之人。有她在,天蕲永远都会在。”
他收回目光,视线移到身边之人身上:“皇兄可否答应臣弟一件事?”
夏峯:“你说。”
夏墨辰:“不管以后如何,我都不希望终有一天,她在这世上无家可归,无处可去,皇兄可否应下?”
夏峯不解地看着他:“怎突然说起这个?有你在,她又怎会沦落至此?”
夏墨辰:“若是有朝一日,臣弟不在了,皇兄可否应臣弟今日之求?”
“你在说什么胡话?”夏峯拧着眉。
夏墨辰:“皇兄可否应下?”
这般固执的他,叫夏峯颇有些无奈,神色宠溺地道:“但凡你所求,朕何时未有应过?”
夏墨辰:“那就请皇兄牢记今日所言。”
沈家一家面对着四大世家的攻势,以失败告终,为首之人逃离,余下家族子弟被杀的杀,抓的抓。
地上的这张战争,虽胜了,但损失并不小。
没有沈家人的捣乱,更多的修炼者加入到了抵抗阵法当中。
都是凡人之躯,力量总有耗尽之时。
以力量相抗,终究不是长久之际。
唯有破解阵法,才是唯一的出路。
四大世家家主聚集在一起,商讨着应当如何解此局。
“嘭!”
黑影自高空坠落到地上,强大的力量与坚实的地面相碰撞,气浪席卷四周,其相隔较近的人群皆飞了出去,生死不知。
烟雾散去,空旷之地中央,夏泽半跪在地,一手支撑,一手捂住胸口。
他的身前一滩鲜红血迹。
下一刻,林顺一袭白衣,翩然落地。
其衣裳无任何的褶皱与污秽之物,干净如雪。
两人的姿态相比较下来,夏泽则瞧着狼狈了许多。
世人纷纷感叹,林公子不愧为林公子。
知道打不过林顺,但从未想过,会败得如此惨。
夏泽不甘心地咬着牙。
听着四周那些议论纷纷的话语,他捂住胸口的手伸进衣裳里,将放在那里的一颗保命珠子取出,趁人不备,直接将其捏碎,人也随之消失。
盯着其消失的地方,林顺微挑了下眉: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