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冰坐在父亲的灵堂前,此刻已是深夜十二点,她却根本不想离开。
今夜就没打算回家,那个孤零零的房子如今只剩她一人,她不知还能否称之为家。
一个没有爸妈的地方,算什么家呢?
从前她性子刁蛮,总与爸妈吵架,如今却连吵架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
沈冰冰苦笑一声,看着水晶棺内父亲的遗体,泪水再度不争气地无声滑过。
封路名一直陪着她,绅士般地递给她一张纸巾。
沈冰冰哭了好一会后,对封路名道:“我有点饿了,你帮我买点吃的吧。”
她几乎一天没吃饭,仿佛一夜之间身形消瘦了不少。
封路名看着心疼,给她批了件外套,就一个人出去买宵夜了。
四月的夜晚,微风习习凉如水,雨水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天都没停。
沈冰冰一个人走出灵堂,伸出手,任由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角。
她却不甚在意,只是苦笑,连天气都这么配合地为她上演着一出苦情戏码。
她轻叹一声,转过身。
却在那时,身后猛然蹿出两个黑衣人。
在沈冰冰转身的刹那,一个麻袋套在沈冰冰身上。
她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人拖走带进了车子里。
她听到耳边有人冷冷地说着:“人到手了,开车。”
这声音无比熟悉,熟悉到让沈冰冰心惊又难以置信。
那是舅舅的声音,他忽然绑架自己,要干嘛?
自打他与母亲的丑闻传遍整座a城,沈冰冰就没再跟舅舅说过话。
她不想承认自己有这样让她难堪的家人,眼下骤然被兰强绑了,心里紧张得要命。
舅舅再不是她眼里那个疼她的长辈了,从得知他和母亲的丑事后,舅舅在她眼里变得越发陌生,让人细思极恐。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途中似乎经过一条格外凹凸不平的土路。
这是要去哪?沈冰冰大气都不敢出,憋在麻袋里氧气越来越少。
她感觉大脑有些眩晕,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再度睁眼时,沈冰冰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农家柴房里,周围都是柴火稻草。
她浑身上下都被绳子捆着,嘴巴上塞着棉花团。
她呜咽了两声,很快柴房的门被打开,两个彪形大汉从门外走进来。
一见沈冰冰醒了,其中一人立刻露出阴恻恻的笑脸。
“醒了?新娘子?”
新娘?沈冰冰猛地回过神,这不是上次她被阴差阳错掳来的小村子吗?
那对老夫妻要给自己死去的儿子找冥婚新娘,她和舅舅原本密谋要将沈丛凌送进棺材里。
结果因为那个道长的出卖,最后被困在棺材里的人,变成了她自己。
霎时,那个黑暗逼仄的狭小空间给她带来的极度恐惧,再度浮上心头,让她忍不住身体打了个冷战。
落在眼前的彪形大汉眼中,那人顿时不怀好意地笑了:“害怕?不想嫁给死人?那也可以啊,我们这有的是大活人,等着娶媳妇呢。”
这话让沈冰冰听了更害怕,不由挣扎着发出了更惨烈的呜咽声。
很快,李家村的村霸来了,身后跟着一个沈冰冰极不愿意见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