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被部队开除军籍的那一刻,才彻底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可悔之晚矣,只能娶了夏萝,带着老婆孩子回乡。
他参军早,受到的影响很大,每次想起来都良心难安,痛到无法呼吸。
他每日拼了命地干活,就想减轻一点心中的罪恶感,他应该在战场上厮杀,和敌人搏斗,可现在却……越想越难受。
纪长青看到了,没说什么,饭后却亲自送了弟弟出门。
乡村的夜晚很黑,家家户户已经熄灯了,皎洁的月辉洒落下来,在地上拉出两个长长的影子。
“大哥……对不起。”
纪长烨低下了头。
脊柱被无形的东西压弯。
短短几年,不仅夏萝老得厉害,纪长烨更是被痛苦压跨,看上去比纪长青年纪还大。
纪长青没说话,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纪长烨再也忍不住,双手捂住脸,蹲在地上痛哭出声。
他真的知道错了。
他应该听大哥的话,不应该招惹夏萝,不应该做糊涂事。
纪长青站着,眼底古井无波,错了又如何?事情已经发生,再也无法挽回。
次日一早,西禾还没醒来,夏家的院子里就坐满了人,笑声响亮,所有人都捧着夏老太,把人哄得眉开眼笑。
他们见西禾出来,又是一番亲热恭维,夸赞她孝顺等等。
夏老大一家人听得也是脸上有光。
这是他们闺女啊。
一连两天,家里热闹不断,村里四处都谈论着夏家和纪家,随即不免地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他们忍不住看向挥舞着锄头,挥汗如雨的夏萝。
同样嫁进纪家,一个日子越过越好,一个却把本该前途光明的人拉扯下来。
也不知道现在夏禾回来了,夏萝是什么心情?
夏萝:自然是恨。
周围的视线明目张胆,让人想忽视都难,夏萝咬紧牙关,狠狠挥舞锄头,一下比一下重,仿佛锄的是某个仇人。
“夏萝,不要锄这么深,不好撒种。”
同一支队伍的人忍不住提醒。
夏萝狠狠扭头,吓得小姑娘浑身一僵,不敢说话了。
这般气氛诡异,直到下了工,夏萝转身大步离开,众人才面面相觑凑到一起说起了话。
夏萝一腔怒意回到家,打开门却没看见女儿,顿时大怒,一问才知道竟然是被喊到了夏家,顿时怒气冲冲冲到夏家。
哐当,打开门,直直走进院子中央。
两个瘦巴巴的小姑娘身体一抖,吓得脸都白了:“妈……”
夏萝扯起孩子转身就走。
两个孩子踉踉跄跄跟在后面,被扯得鞋子都掉了,看得人忍不住心疼,西禾皱了皱眉却没喊停。
毕竟是人家的女儿,她一个外人也不好管。
夏老太却气得不轻,狠狠拍桌子:“她真是越来越长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