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孟煜川抬起头,直视皇帝的双眼:“臣当年发现东宫那位宫女怀的是太子的子嗣时,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年,东宫之事已歇……臣本想向您禀明,可短短几日,那位宫女就遭到了几次刺杀。”
“臣与太子相交,太子曾言,若日后有了孩子便取‘淮予’二字,认臣为义父。”
“你是什么身份,还敢做我皇孙的义父!”
皇帝大声怒骂。
孟煜川一顿,接着像没听见一样道:“京城险恶,那宫女被歹人吓怕了,一心想离开京城。”
“臣便将孩子留了下来,放她去江南。”
“……此事有些地方臣确实思虑不周,但十几年来,臣的祖母,母亲,妻子都待淮予如亲子,无一丝一毫的懈怠。”
“您若怪罪,便怪罪臣一人,莫要降罪于她们。”
皇帝都被气笑了:“合着只有你孟府真诚善良,护得住他,朕无能,朕连自己的亲孙子都护不住!”
此时此刻,羌丞相不得不说句话了:“陛下,煜王爷陷害先太子的证据,是煜川的人拿出来的,您生气归生气,可这事要没他您一个人可查不出……”
话未说完,被砸了一个枕头。
“滚!论得到你说话!”
皇帝脸气成了猪肝色,林公公吓坏了,连忙喊太医。
趁着太医没进来,孟煜川抿了抿唇,还是诚恳道:“陛下,先太子最大的愿望便是游遍山川,淮予是他的儿子,臣请您,不要把他卷进这些事里来,就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这话一说,老皇帝顿时出气多进气少了。
林公公都要哭了:“首辅,老奴求您不要再刺激陛下了。”
皇帝大口大口喘着气,忽然间阴森森笑了:“想让我萧家的皇孙叫你爹?做梦!朕就是要他做太子,当皇帝!”转头大喊,“人呢?怎么还不到?!”
孟煜川:“……”
-
孟淮予一路上被急匆匆拽进宫,结果刚走进皇帝寝宫看到自家爹和外公,刚想问话,就被太监拽到了老皇帝面前。
老皇帝一双浑浊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他,孟淮予被盯得头皮发麻。
忽然,老皇帝伸出颤抖的手:“殊儿,你看,你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孟淮予:???
老皇帝擦了把眼泪,笑道:“孩子,我是你皇祖父,你叫淮予是吧?”
孟淮予求救的目光看向自家爹,却发现自家爹一脸颓败地朝他点头,孟淮予当即脑袋‘嗡’了一下,整个人都懵了。
接下来,他整个人浑浑噩噩,几乎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只零星听到‘太子’‘皇孙’‘皇位’……直到周围传来哭喊声,他被一个老太监摁着跪在龙床前,看着皇帝已经紧紧闭上的眼睛,整个人才恍惚着反应过来。
他,成了太子。
他,不是孟家的人。
皇宫丧钟响起,整个京城家家户户立刻挂上白灯笼,换上丧服。
老太君看着日头:“也不知道淮予在宫里怎么样了?煜川也真是,自己忙就算了,把淮予带去算怎么回事?”
吕氏笑了笑:“许是带他在身边学着处理公务,毕竟淮予日后也是要为官的,母亲,您刚喝完药,儿媳扶您去床上躺一会儿?”
老太君想到自家事事都能处理妥当的孙儿也笑了,由她扶着进屋。
“只是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心跳得厉害,总觉得有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