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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土矿的潘保定此时又接到了潘冠久的电话。
“冠久叔,你今天怎么想起跟我打电话了,是有要紧的事么?”
两人是叔侄关系,但是年龄上也只是相差三四岁。
“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想问你,大章那稀土矿有没有适合我可以做的工作。”
潘冠久是在邮局打的电话,他也不想花费太多的长途电话费。
于是直奔主题。
“冠久叔,你不是也想出来打工吧?”
潘保定感到奇怪。
今天是怎么啦?刚才黎庚子打电话来说想来矿里做事,现在冠久叔又说来。
这两人来到一起,不当场干起来才怪。
“反正我在家也是郁闷得很,过得一点都不自在,还不如去外面找个事做。以前在铜矿上班还更舒服。”
潘保定当然理解他的处境,在外工作几十年,退休后回到农村,确实很难适应。
“冠久叔,这样吧,我跟大章商量一下,看安排你做什么工作吧?”
他及时呼了大章的bb机。
潘大章知道是潘保定财务室的电话,他回了过去。
“大章,今天冠久叔和那个黎庚子都打来电话,说想来你稀土矿打工。那个黎庚子我没答应他,让他自己找你。你三叔,你看安排一个什么事情给他做好?他现在身体也还吃得消,干一些比较轻松的事情还是可以的。”
潘保定意思村里其他人来稀土矿都有工作安排做,自己亲叔总不至于没岗位安排吧。
潘大章告诉他:“德林和他对象,现在也跟单位请假,我准备安排他们去新封稀土矿。”
他又问:“我叔以前在德欣铜矿干的是什么工种?”
“开始也是在井下第一线干四大工种,后来脚负伤了,调到食堂干了五六年才退休的。”
“那就叫他去新封稀土矿管理食堂,下个月新矿开工的话,至少也有二百多号工人吧,食堂用餐工人也不少了。这样吧,我给家里打个电话,让小章去通知他打电话给我,我亲口问他。”
潘大章知道老爸去当兵时,干的就是炊事班。
会做包子、馒头,炒菜水平也不错。
他打通家里电话。
小章告诉他:刚才那个黎庚子来家里,想去你稀土矿打工赚钱。
“他那么老了,能有什么工可以给他做,除非去公司守大门了。先不理他,你去三叔家,让他给我打个电话,我有事跟他说。”
一直到吃过午饭,才接到三叔的电话。
“叔,我跟你说,德林和他对象也去单位请了长假,准备到我新开的稀土矿做事了。”
“啊,那他那个饭碗不要了。”
潘冠久一时没反应过来。
或者还是认为那个矿工编制还有有一定价值的,丢了就可惜了。
“他们只是请长假,单位编制没有动,半年后再回去上班也可以。当然以后怎样打算,还是看他们自己。”
潘大章告诉他现在自己招了几个技校生都是采取这种方法的。
潘冠久同时想到另外一件事。
“那个菲菲爸说让德林生的小孩要姓李,象上门女婿一样要住她家。或许他们去你稀土矿做事,以后她父母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
“先看他们两人怎样相处,或者可以让他们把婚事办了,以后在外面混得好了,不返回德欣铜矿,上门女婿一事就无从说起了。”
潘大章跟他说另外一件事:“叔,你不是想去我稀土矿做事么?”
“是呀,在家里待得憋屈,外面要是有事干,我还是宁愿在外面待。”
“保定哥说你退休前是在单位饭堂干的?”
“对呀,我退休前一直在饭堂干后勤,采购、统计等工作都是我负责。饭堂除了炒菜,我什么都干过。”
潘大章高兴说:“你有这份经历就好,我新开的稀土矿开始应该有近二百个员工,以后人手会更多,肯定要办个食堂。我想让你负责食堂的工作,你看你干不干得了?”
潘冠久连忙承诺:“肯定没问题,而且这工作我干起来肯定轻车熟路。”
他想了想说:“要么我把德明和德胜也带过去。德明还去学过几个月的厨师呢。”
“德明不是还承包那间碾米房吗?”
“可以转租给其他人。”
潘大章当然不反对。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只要有条件更好,赚钱更多的行业,肯定会选择更有前途的。
就算是去稀土矿做一名普通的工人,赚的钱也肯定比碾米房赚的多。
“我今天在坪山矿区,明天回去,隔二天我带你去新封县稀土矿公司吧。”
三叔若是把德明和德胜也带去,家里就只剩下三婶和一个读小学的小堂妹了。
月舟村除了村委有一部电话,真正家里有电话的就只有潘大章家了。
潘冠久白天还特意跑到县城邮局去打长途电话。
他知道二哥家里有电话,不顾忌尴尬去打的话,应该也可以。
他跟二哥面对面碰上,虽然不会打招呼,但是两人之间的隔阂已经消弥了许多。
昨些天黎家人围着他家闹事,他看见二哥和老四都出现在现场,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帮助。
现在侄子大章成了名人,月舟村谁敢小视。
潘家人的威望无行中增加了不少。
年轻时因为年少轻狂不懂事,也因为家贫父母不管教,几兄弟之间经常打得鼻青脸肿。
彼此之间的恨意越积越深。
后来各自娶妻生子后,又因生活中的小磕碰产生的矛盾难以得到解决,造成兄弟之间关系如仇人。
现在想来,真是没必要。
他刚才骑着单车从俞督回到家,小女儿冬英告诉他。
“小章哥来找你,叫你回来就去他家,大章哥叫你打电话给他,说有事跟你说。”
他跑到孙正辉杂货店买了一包红梅烟,忐忑着走进二哥家。
果然看见二哥仰躺在客厅一张躺椅上休息。
他迟疑着走进客厅。
“哥,大章让我来打个电话……”
潘柴久看了他一眼,噜了噜嘴:“电话在茶几上,要打你就去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