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章说:“让它跟着,坝上那里有几只狗很凶,黑豹跟去才可以收拾它们。”
他回头对黑豹说:“要去,你就跟在后面,不要跟到半途又偷跑去找其他母狗呀。”
熊兰肩上拍了他一巴掌说:“又在胡说八道了,黑豹会那么花心吗?”
小章笑着说:“今天上潘屋那个养猪的潘育财,今天特意送了一篮子鸡蛋来我家,说他家母狗生了一窝狼犬崽子,肯定是我们家黑豹的种,特意提鸡蛋来表示感谢。因为我们村就只有这个骚狗是狼犬,不是它干的又是谁。育财叔说几次半夜在他家后院看见黑豹这家伙……”
黑豹朝他撕开了嘴,朝他摩托车撞了一下。
小章踢了它一脚。
“你个骚狗,白天看你老实,原来是半夜跳墙头出来撩骚,呵呵……”
熊兰拍了他一掌,对他说:“小心开车别摔跤。别说黑豹了,小心它恼火了,咬破你轮胎,等下你就惨了。”
小章哼了一声:“他敢!”
黑豹张嘴就朝他裤脚咬去,被熊兰喝斥住了。
“黑豹你若咬他,我就打电话叫大章哥回来收拾你。”
黑豹只是伸舌头在小章脚上舔了一下,似乎在说:“我只是一只舔狗。”
前面就是叶丰英的家。
村小后面一栋二层楼土砖房,前面还有一个院子。
此时,她家大儿子潘修明一直待在俞督大章租的仓库,连过年都不回。
二儿子去了潘古山矿,顶替潘贵的编制。
家里只有小儿子跟他在家。
她家后面是一片菜院,远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稻田,不远处还有几十亩的甘蔗地。
小章把摩托车开车院门口,用力拍了几下。
“是谁敲我家门?”里屋传来潘修华的声音。
他还在村小读四年级。
“修华,我是小章,你妈在家吗,我妈叫她去一下我家,说有事跟她说。”
潘修华说:“我妈刚才还在,现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等下她回来我告诉她。”
潘小章嘟囔说:“你妈晚上还不在家呀?行吧,回来你告诉她。”
去坝上沙场就要经过那片甘蔗地,熊兰抱着小章腰,听得甘蔗地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低声对小章说:“天都黑了,甘蔗地里还有人干活?”
潘小章竖耳听了一下,甘蔗地又安静了下来。
他想唤跟在后面的黑豹冲进去看看,又怕它咬伤人。
他捡起一块土坷垃朝刚才甘蔗叶晃动的地方,丢了过去。
“哎哟,是谁在丢我。”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哪个短命的?”一个女人的声音。
女声似乎是叶丰英,男声是那个孙涛的。
潘小章骑起摩托车就快速离开了,还唤黑豹及时跟上。
“一对烂货在甘蔗地里偷食……”
话没说完,遭熊兰在腰上扭了他一把。
“哎哟,痛呀,兰兰,你想谋杀亲夫啊?”
熊兰又作势要扭:“你再胡说,我再扭你。”
潘小章连连求饶:“行了,行了,我不说行了吧。”
前面是一棵大榕树,树底下几只大黑狗,听见摩托车响车,警惕地站了起来。
有二只还撕牙裂嘴朝前扑来。
还有一只阴险地看着他们不动。
“黑豹,现在轮到你上场了。”
小章回头一看,面前那里有黑豹的影子。
“这骚狗,我就知道关键的时刻它靠不住,刚才还在,现在就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熊兰说:“或许你刚才开得太快,它跟不上来?”
熊兰四处观望,看见旁边有个菜院,里面有竹杆。
“不要往前,退后我去菜院拔根竹子,那几只狗若是敢冲上来咬人,我就同竹杆抽它们。”
潘小章也在心里发毛。
那两只撕牙裂嘴拚命叫唤的不足虑,但是那只站在路边阴沉沉看着不吭声的,绝对是个会咬人的狠狗,要特别防备才行。
这些狗发现是熟人,最多就是叫唤几声。
要是陌生人的话,绝对会真咬。
“黑豹,你个骚狗到底跑那里去了?”他大声朝潘育财养猪场方面叫了一声。
他认为黑豹肯定去找它的老相好去了,对了,还有一窝狼崽子呢。
见没有反应,他也只好听从熊兰的建议,回去去菜院取竹杆。
这时一道黑影出现在他摩托车前面。
不是黑豹又是谁?
几只黑狗猛然见鬼一样,闻见黑豹气息,全身毛发都不禁竖了起来。
两只狂叫的黑狗如遭一闷棍敲在头上一样,顿时夹起尾巴离开了。
那只站在路边闷不作声的黄狗也快速离开了。
黑豹并没有吭一声。
潘小章朝它竖了大拇指,夸它:“黑豹是月舟村的狗老大,谁见了你都要俯首称臣。”
黑豹并不理踩他,径直朝前走去。
熊兰噗嗤笑了:“你少废话,快跟上它。”
远处也有狗汪叫声,看见黑豹后都闭嘴不再叫。
有几只母狗还摇着尾巴,蹭到黑豹面前,想讨好它。
被黑豹撕牙撇了一眼,不屑地离开了。
前面就是坝上沙场。
两间工棚内还有灯光。
听见小章的摩托车驶近,蹲在沙堆下的两只大狗,警惕地汪叫着冲了过来。
徒然看见黑豹,又瞬时没了脾气。
低咽着朝工棚内躲去。
一个人举着手电从工棚内走了出来。
“是谁来沙厂,有什么事吗?”
是潘贵的声音。
“阿贵公,我是小章,我妈让我来叫你去一趟我家,说有件事跟你说。”
潘贵说:“是小章呀,是什么要紧的事吗?干嘛晚上过来,大榕树下有几只狗很厉害的,小心给它们咬到哦。”
突然看到他摩托车旁边的那只狼犬,他即刻明白了。
“你只要带着你家这只黑豹,月舟村那个角落走去,都没有狗敢咬你。”
他骑上单车,并随身携带一根竹棍,朝小章家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