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声音，叶音似笑非笑。

这个时候女主掉马没有？好像是快了。

她的沉默让沈河愈发恼羞成怒，被狠狠瞪了一眼后，少女摸摸鼻子往楼上走。

沈河又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了，一个念头却忽然不合时宜地闪过，好像应该身份互换——

尴尬憋屈的也应该是她。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但这个念头一直在他脑海盘旋，甚至于他把手机拿过来时还有些心不在焉。

屏幕里清晰映出路源源的脸，白里透红、眼睛明亮，十分好逗弄的样子。

他心里的猜测渐渐成形。

但好像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有趣。

如果这样专注的眼神出现在另一个人身上……

沈河舔了舔嘴唇，心不在焉地回。

“没什么。”

——

沈父沈母回来的时候是在三天后，沈沉去a市谈合作不在家，叶音忙里偷闲在弹钢琴。

是《蓝色多瑙河》。

沈河本要拍门的手停住，不由自主地倚在门边，阳光在黑白键上跳跃，又落在少女的莹润指尖。

他的耳边似乎静静流淌过一条静谧、美丽的多瑙河，眼前似乎有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在朝他招手。

叶音停手的时候就看到沈河一副神游世外的模样，她眼里闪过疑惑，转瞬即逝。

起身问好致歉，“一时入迷忘记了时间，没有打扰到你吧？”

显而易见。

沈河走上前，手指掠过钢琴键，开启嘲讽模式，“施坦威在你手中发挥不出它十分之一的优势。”

叶音：呵。

算了，上星期没看到他和女主怎么互动，估计正是发觉女主真身份别扭的时候。她能够理解。

叶音深吸一口气，笑容满面，“那是自然。”

她语气自然，光看词句好像有两分纵容的意思，但沈河知道不是，乌云本就聚集在他心底，这一句话就是开启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把他的戾气全放了出来。

他啪地一声摁在钢琴上，发出一声闷声，他却直直盯着叶音，似笑非笑。

“打我的人是你派的。”他笃定，语气竹筒倒豆子般迅速，“我派出去的人查到人有出现在家附近。”

叶音一愣，脑海迅速划过一道光，又被理智压了下来。

她一闪而过的迟疑被沈河误以为是默认，冷笑更深，手腕被握紧一拉，“沈家和秦家的旧时婚约不过是一时戏言，”

“你能被放进来也能被赶出去。”

“秦蓁蓁。”

叶音微微皱起眉，视线落在自己被抓住的手腕，正要挣开，身后却传来一声训斥。

“小河！”

抓着她手的人迅速松手，就像碰着猫的老鼠，叶音回头，看到了气质卓绝的沈父，雍容典雅的沈母。

还有一旁站着的沈沉。

叶音怀疑那一瞬间自己看到了杀意，但又好像消融在他们视线相对的那一刻。

是——

错觉吗？

毫无意外的，沈河被骂了一通，沈母拉着她说了些体面话，一边唏嘘她的遭遇，又旁敲侧击地问她的意思。

沈父似乎声音顿了顿。

他们未必真的在意那点过往情谊，墙倒众人推是再寻常不过之事，叶音自然也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样的回答，她在心里叹口气，张了张口。

“蓁蓁。”沈沉唤了她一句。

叶音诧异转头，被打断的奇怪远比不上发现打断她的人是沈沉。

他往日干净整洁的外表有些凌乱，手腕的表戴到了另一边，衬衫没有扣到最上面一颗。

不过一眼，叶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么多细节，沈沉叫她后也不说话，她也就淡定地收回视线。

只是呼吸开始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