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潜如今交了军权,又无战事,哪里还有什么要务,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满朝文武心知肚明他不过是不愿意继续留下了。
他走了刚好,省的又要起什么幺蛾子。皇帝要陈潜坐这节度使,好让他来参加宫宴坐在瓦伦使者对面的尊位,不过是为了震慑瓦伦罢了。
还有些别的小心思,若能一同实现便更好...
只有晚月知道,陈潜不过是刚刚被满都拉图刺了两句不高兴了,更不愿意带着晚月继续留在殿上受大臣非议,他人指摘。
出了大殿,晚月还是问陈潜道:“不是要看歌舞吗,怎得这么快便要走了?”
陈潜柔声道:“你看那是谁?”
顺着陈潜手指的方向,晚月看到不远处宫道上驶来的一架雪莲马车,隐隐约约看到白纱帷幔之后端着一位少女,“那不是瓦伦七公主吗?”
“是啊。”陈潜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若再不走,他们就要强制将那传闻中貌美如花的七公主许配与我了。”
看着晚月平淡的神色,陈潜接着道:“娶个美人我倒是不在意,只是怕有些人要哭鼻子了。”
晚月没有说话,看着一步步向他们驶近的马车,擦肩而过之时晚月从飘动的帷帐中看到那位姑娘的容貌。
不过是十五、六岁的样子,五官深邃颇有北境人的特征,只是悄然一瞥,晚月好似看到那女子的眼泪。
等马车过去了,晚月还回头盯着看。
陈潜嬉皮笑脸道:“看的这样认真,你是不是怕我娶了那公主去?”
晚月转过身,柔声道:“你看她多可怜,小小年纪便要奔赴异国他乡,为了两国和平,便要嫁给一个自己不相识,甚至是不知道是谁的人。”
陈潜噤声,收起了刚刚嬉笑的神色。
“时元。”晚月叫着陈潜,“你说他们为什么想将公主嫁给你,他们不应该恨你还来不及吗?就像殿上那位皇子一般,为何还这般急迫的将公主嫁给你。若想联谊,明明陛下才是最好的人选啊。”
陈潜怔住,没想到晚月竟然想到这一步。
忽然觉得自己刚刚拿七公子来逗晚月的行为幼稚至极,如今晚月也长大了,变得与从前不同了。
陈潜没有回答晚月的问题,反而是开口问道:“妙善坊的青檀姑娘你还记得吗?”
晚月点点头,那样美貌妖娆的女子,怕是见过一面就很难忘记了,只是不知道陈潜此时提起她来做什么。
晚月依稀记得青檀姑娘好似与陈潜是旧相识。
陈潜接着道:“那青檀姑娘是两年多之前,我与大哥战胜了西境,送大哥回朝的路上,在边境的官道上遇到的女子。”
晚月与陈潜走到宫道上,静声听着陈潜说。
原来青檀的异域长相与装扮,是因为她原本就是西境人,青檀也不是她原本的名字。
陈潜与陈敬在西境与汜国交界的官道上遇到了奄奄一息的青檀,两国交战,流民居多,但青檀显然不是流民的模样,在边境之处昏迷在地,像是逃命出来,体力不支晕倒在那里的。
陈敬是个心软的,便叫陈潜将她带回军营。
身为军医的白及救治了青檀三日三夜,她才转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