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霜。”言落月扯了扯巫满霜的袖子,“等下次放假,我们一起回龟族吧?”
那个位于云宁大泽隘口,宁静又平和的族地,既是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也是言落月的家呀。
……
又过了几天,言落月才听说关于星河拍卖场的后续事宜。
那天截住那十余个围杀言落月的跟踪者后,江汀白将他们交代的经过记录在一封信内。
在信件末尾,江汀白冠上自己的落款,连同那十余人的尸身一同送到俞府,言明五日后会再度来访。
毫无疑问,这五日,就是给俞家查证真相,拿出处理方案的的时间。
要让言落月来说,这个家族或许并不在乎那些被夺宝截杀的散修。
但在“归元宗江汀白”这个落款面前,即使他们心中另有异议,也必须按照这世间的公理行事。
虽然江汀白当初说,会在五日后上门拜访。
但实际上,还不到五天,俞家就已经恭恭敬敬地送来了消息。
——俞大少畏罪自刎,俞家替那些被暗杀的散修立了衣冠冢。得罪了江剑君的友人,他们深感惶恐,就此送上若干礼物赔罪……
这支俞氏分支,本身并不是星河拍卖场的所有者,只是被主家赋予了经营权。
而他们家族中养大的儿子,虽然敢对无名散修下手,但真正碰到狂风之际,整个家族非常果断地见风使舵,调转了船头。
女鉴定师俞伏凝,因此获得了这座星河拍卖场的掌控权。
不久之后,言必信又见到了俞伏凝一次。
女鉴定师仍是一丝不苟地束起头发,眉毛平直,嘴唇紧抿。
她望向黑袍炼器师的表情有些复杂。
但俞伏凝却依旧和从前每一次一样,既不刻意拉拢关系,也不为了俞大少的自刎表现出疏离,恭敬客气地尽到了自己的职责。
“这些日子里,拍卖场内又多进了一批材料,您要挑选一番,看看有没有中意的吗?”
“我就先不看了。”
黑袍炼器师伸出带着鲛丝手套的手掌,接过拍卖秘方的灵石尾款。
言必信当然不至于不知趣到当面提起:“听说因为想派人杀我的缘故,你哥哥畏罪自刎了。你顺势获得了拍卖场的经营权,现在心情是不是一言难尽”这种听起来就欠揍的话。
黑袍炼器师拒绝了去后台挑选材料的邀请,女鉴定师也按照往日惯例,一路将大客户送到门口。
就在言必信转身的一刻,俞伏凝忽然开口道。
“我替我的兄长向您道歉。”
“……啊,没关系,你不必这样。”
“分不清公权和私心的界限,就会滥用权柄;分不清安全和危险的界限,就会有灾祸临身。”
俞伏凝浅浅地叹了口气,对着言必信微微躬身。
“言大师,非常感谢您仍愿意同拍卖场合作,寄卖得到的灵石,我会第一时间寄给您。”
……
秘境地图被证伪,除了少许材料之外,鸿通宫没能从其中得到任何想要的宝贝。
这件事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扇在鸿通宫脸上。确认了秘境里再无收获后,鸿通立刻整备行囊,收拾东西离开。
那急匆匆跑路的架势,倒有几分像是落荒而逃似的。
临别之前,为了对过去的一切——大飞舟、丧魂火、十二万灵石、还有一张百炼大会的邀请函表达谢意,言落月特意亲手炼制了一份谢礼。
在鸿通宫撤离的队伍里,钮家兄弟正在窃窃私语。
“大哥,这几日老祖好似……气性不顺。”
这句话是句废话。
不提他们此行壮志凌云地驾到,最后却没有得到乌啼之火,灰溜溜地离开。
单是想想那天:姬轻鸿当着鸿通宫三名宗师的面,逼得陈宗师引火自焚,把自己给烧了一半。这口气就不可能那么简单地咽下去。
问题是——谁能去跟姬轻鸿讲道理?
这个人、呸,这只老兔崽子根本就不是能讲道理的,他是用来伤天害理的!
钮棋刀瞥了弟弟一眼:“你想说什么?”
一般来说,钮书剑摆出这副吭哧吭哧的态度,就是有别的话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所以随便拿两句没滋味的话题开头。
钮书剑咳了一声:“那个谁,就是龟族那个……她托人给我送来了一件东西。”
他一边说着,手掌一挥,一个形似柜子、看起来宛如一只竖立的大方盒子的东西,就出现在兄弟二人的面前。
盒子下端还延伸出一排按钮。
钮书剑攥起拳头,不耐烦地在其中一颗按钮上一敲,盒子就自动敞开一个小口,非常吝啬地吐出半枚灵珠。
“大哥,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钮书剑百思不得其解,“她说这是为了‘纪念我们之间深厚的情谊,希望来日再接再厉’?”
开什么玩笑,他和这小丫头之间能有什么情谊啊,碰瓷和被碰瓷的情谊吗?
钮棋刀看着那个竖盒子,心中也觉得怪怪的。
“她说过这东西叫什么吗?”
钮书剑挠了挠脑袋:“说了吧,名字也挺玄虚,好像叫什么——a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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