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士兵转头往园区里冲，其他人反应过来，也不再管那个洞，赶紧跟着跑。

地里种着土豆和玉米，土豆这就要成熟，玉米也长出一个个小嫩桩，那是整个地下安置赖以生存的口粮，可千万不能出问题。

穿过长长的通道到达地边时，跑在最前方的士兵突然刹住脚，怔怔地看着前方。后面的人来不及刹步，将他撞趔趄着差摔倒，待到看清眼前景后，也都呆愣住。

封琛站在后面，看到那片玉米地已是一片狼藉，像是遭遇过一场龙卷风似的，玉米杆断的断，倒的倒。

再看另一边的土豆地，绿叶连株被拔起来，满地都是被啃咬残缺不全的土豆。

“他妈的，这是谁干的？是谁干的？是哪个狗杂种干的？”有人发出嘶声怒吼。

一名士兵看着地里那些凌『乱』的脚印，目眦欲裂地恨声道：“还用问吗？那个洞，昨晚有什么动物洞里进来。”

“怎么办？要是这批土豆接不上，安置就要断粮，怎么办……”

看着所有希望成泡影，周围有人蹲在地上，用捂住脸呜呜地哭，有人在指指地愤怒咒骂，士兵们虽然没吭声，却也有些红眼眶。

封琛分开人群走到玉米地里，蹲下身看那些脚印。他起之前在集训地时，周围山上曾经有野猪出没，留在泥地上的脚印就和这一样。

一头野猪一晚上就可以摧毁一大片玉米地，看这地上的脚印，昨晚来这儿的还不止一只，是足有十只的野猪群。

这批玉米显然没法挽救，他走向另一边的土豆地，翻拣那些被拔到地上的土豆。

每株土豆叶下都结堆还没有鸡蛋大的土豆，很多都被咬掉一半。但看那些牙印，不是野猪，而是鼠科一类的小型啮齿类动物。看规模怕是有上千只，和野猪一起进种植园，又在亮前离开。

但他发现也不是所有土豆都被毁，一株土豆密密麻麻挤在一块，起码有一半还是完整的。

封琛的动作引起一名士兵的注意，他用背蹭下眼睛，也去地里拣起一株土豆，把外面一层拨开看里面。

“别他妈嚎，这土豆还有救，饿不死你们。”士兵转头一声大喝。

站在地边吵闹的人突然收声，像是被集体掐住脖子，都愣愣地看向他。

士兵抖抖上的土豆：“每一株里完的土豆起码还剩一半，反差不多也该收成，把那些没有碰伤的全部摘下来，啃咬过的就扔掉。”他又指着远方道：“虽然那些玉米没，但土豆还能保下来一半，只要人饿不死，明就接着种。”

刚才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搞慌，现在仔细一看，果然土豆没有尽数毁掉，顿时心里又安些。

就像士兵说的那样，就算吃不饱，但起码也饿不死人。

士兵大声吼道：“都快去拣土豆，记啊，啃咬过的就扔掉，别舍不，万一人吃以后，惹上什么该死的病毒就麻烦。”

“道，明白。”

因为这些土豆都要在今白收完，履带车不停来回于安置和种植园之间，先是拉来技工将棚顶的洞补，又拉来足有四五百人一起收土豆。

没有足够的隔热服，一些身体素质的就没穿，但他们还是一个个面『色』『潮』红，不停喝水，汗水将全身都湿透。

封琛在拣土豆时，听到身旁两名士兵在小声交谈。

“应该是老鼠吧？或者田鼠？但是也太多吧，这他妈有千只才行啊，海云城平常有这么多老鼠吗？”

“应该是地震后才大量繁殖的，估计也是变异种吧，还道亮前跑走。”

“这些该死的变异种，杀都杀不光。”

……

这次种植园被破坏，虽然也抢救出来部分土豆，但终究数量不多，地下安置的粮食库存日渐紧张起来。

饭堂里的馒头以前有成人的拳头大，现在已经缩减一半，还有继续变小的趋势，且一顿饭的价格五个信用涨到八个信用。

以前那些曾扬言只靠基本信用过活的人，纷纷找管理报名，做工的人多，位置又开始不够。种植园还，进去的人不用穿隔热服，只是在路上煎熬一，人去多也可以。但在外面的人必须穿隔热服，每能出去的人数便有限制。

在封琛属于第一批出去做工的人，军队对这批人比较照顾，提高他们的基础信用。而且别人要过上两才能轮到一次做工机会，他们却是都有活儿干，不用太为信用发愁。

封琛今是在种植园干活儿，种植园又新种下一批玉米，刚刚冒出芽儿。他回到地下安置走出升降机时，颜布布如往常般迎上来，先是抱着他亲昵会儿，再去石头上端来装着凉开水的饭盒。

封琛喝着水，看着面前笑嘻嘻的颜布布，发现他前段时间因为吃不饱而瘦下去的肉还没有长回来。脸颊处鼓鼓的两团没，下巴依旧尖尖的，让眼睛看上去更大。

封琛捏着他的下巴左右量，紧蹙起眉头。

“今吃的什么？”封琛问。

颜布布每都会被问，掰着指头说：“我早上吃两个馒头和一碗粥，中午吃一颗土豆，半根玉米，还有半碗米饭。”

“那吃饱吗？”封琛觉听上去分量还算够。

颜布布头：“吃饱。”

封琛牵起他的：“走吧，去饭堂晚饭去。”

饭堂里已经排满人，每个人照例在完饭后开始抱怨，馒头太小，这个土豆也没有别人的大，昨晚还有炒豆芽，今晚连个菜都没有。

封琛拿着他和颜布布的信用，排到后，便一人要两个馒头，还有两个土豆。

他先刷卡，颜布布刷卡时，他侧头看眼显示屏上的余额，发现卡里还剩下750。

封琛愣愣。

他这段时间的早餐和午餐都是跟着军队吃，所以卡里信用只给自己留两百，能吃晚饭就行。其他信用都转进颜布布卡里，那张卡应该是750。

颜布布说他今吃两顿，一顿8，那么余额便应该减少16。可他卡上的数怎么一都没少？

颜布布刚端着饭盒走出队伍，就被封琛扯到一旁。

“我问你，你今吃饭吗？”封琛问道。

颜布布眼睛盯着饭盒里的馒头，咽口口水后才说：“吃呀，早餐吃两个馒头和一碗粥，午餐——”

“你在撒谎。”封琛冷冷断他。

“啊……啊……我……”颜布布小声嗫嚅句，见封琛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闭上嘴，垂头丧气地站着。

“你今都饿着肚子？”封琛神和语气都很严厉。

颜布布悄悄抬头瞟他一眼，赶紧又垂下头。

“我昨才给你转信用，你今就给我饿着肚子，是什么意思？挑食？嫌土豆不吃？”

颜布布慌忙摇头：“不是的，土豆吃，又软又香，我很喜欢吃。”

封琛瞧他神不似作伪，而且说到土豆吃时，还很明显地咽口口水，略微思忖后，压下心头怒火，问道：“你是怕信用不够？”

颜布布这次没有头也没有摇头，只有些不安地用指捏着裤腿，但封琛已经明白。

他看眼颜布布的饭盒，伸接过来，转身走向饭窗口：“阿姨，再给我加一份。”

“不用，我够吃，我够的。”颜布布听到他还要加饭，连忙跑上去，踮起脚尖去抢饭盒。

封琛看也不看他，一只将饭盒举高高的：“阿姨，我刷卡。”时另一只抓住颜布布的腕，搁在身份识别器上。

哔一声后，通过身份识别，封琛接着刷颜布布的那张信用卡，再购买一份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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