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步加快,赶着在大夫断定侧妃娘娘能醒来的时间之前回到侧妃娘娘的身边。这个时候,她得守在侧妃娘娘身边。
灵景院里安静得只闻蝉鸣,以往的热闹与欢快仿佛只是假象。
朱夏拎着粥匆匆往院子里走,看到从侧妃娘娘屋里出来的青衣『妇』人,她立马急着嗓子快步跑上前小声问着,“娘,侧妃娘娘醒了吗?”
青衣『妇』人名叫李萍娘,是侧妃娘娘的管事嬷嬷,听到女儿问话,她掩下心里的怒意,点了点头,轻声道,“刚醒来。”
“那我进去守着娘娘,娘娘一天没吃东西了,醒来肯定饿了……”话还没说完,朱夏拎着食盒急匆匆往屋里走去。
不过她刚跨过门槛,一个身穿暗红『色』绣着深绿『色』花边,衣服闪着金光,板着脸的中年女人从屋里走出来,伸手拦住了她的动作。“侧妃娘娘刚醒来,不宜被太多人打扰。粥给我,你就不必进去了,我会照看好侧妃娘娘。”
朱夏拎着食盒的右手下意识地往身后一避,虚着笑容讨好道,“钟嬷嬷,娘娘刚醒来身上肯定不舒服,给娘娘喂粥这种累活,还是让朱夏来吧。”
钟嬷嬷是太后赐给侧妃娘娘的嬷嬷,一直以来钟嬷嬷严格监管着侧妃娘娘行为,一切让侧妃娘娘按着侧妃该有的规矩行事。吃不能逾矩,穿戴也不能不合规。侧妃娘娘喜欢正红『色』,钟嬷嬷却以侧妃娘娘只是侧妃,是妾室,不配着正红『色』为由,不允许侧妃娘娘身上和院子里有任何正红『色』,连红『色』的饰品或者胭脂都不允许。
以前朱夏一直以为钟嬷嬷这样做是为了侧妃娘娘好,为了让侧妃娘娘不犯错,所以哪怕她心里对钟嬷嬷管控侧妃娘娘的行为不悦,心里也是对她有着感激的。
如今江语霜回来才两个月,太后就急着给江语霜和王爷赐婚,她有些感觉到太后把钟嬷嬷赐给侧妃娘娘根本就是别有心思了。
太后的人,朱夏怎么能放心让她照顾侧妃娘娘。
“这点事我还是做得来,就不劳烦朱夏姑娘了,食盒给我吧。”钟嬷嬷眼睛盯着朱夏,她脸板着,浑身上下有着作为太后之人的压迫感。
朱夏忍不住牙齿又紧咬下唇,在钟嬷嬷咄咄『逼』人般的目光下,不情不愿地把食盒递给了她。
钟嬷嬷接过食盒,冷眼扫了朱夏一眼,转身就进了屋里,还把房门关了上去。
“娘……”朱夏朝着紧关的房门焦急地跺了两脚,心里很是愤然,转头寻李萍娘想办法。
李萍娘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担忧地望着紧闭的门。
房门关闭,半开的窗户边回旋一阵风,屋里浅绿『色』的帘子随风卷动几下,『露』出了床上半坐着,面『色』有些苍白的人。
钟嬷嬷一把掀开帘子,不紧不慢地走到床边,眼皮往上一抬,看了一眼呆坐着,视线出神地看向某处,默默不语的人,开口就是严厉告诫。“侧妃娘娘,你别怪老奴说话不好听,以你的低贱出身,瑞王妃这个位置你就别想了。太后娘娘允许你成为侧妃已经是对你格外开恩,你就安安分分当你的侧妃,别仗着有王爷的宠爱就瞎折腾。
王爷乃皇亲贵胄,圣上的亲弟弟,娶正妃乃天经地义之事。王爷给了你这么多年的宠爱,你应该知足。老奴奉劝侧妃娘娘别被王爷宠了几年就膨胀昏了头,这人啊,就该有自知之明!身份低贱就是低贱,不该肖想的就不要肖想。”
钟嬷嬷边说边眼神犀利地盯着床上之人,却见床上的人没有给她任何反应,她眉头不悦地微蹙了起来,声音更加严厉的些。“侧妃娘娘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了吧?若侧妃娘娘不懂,老奴只好请太后娘娘身边的杨嬷嬷教一教你了。”
言语之中有着威胁,然而床上的人却依旧一动不动,依旧没有像往常一样态度有些恭敬地回应她。钟嬷嬷心里更加不悦,把食盒用力地往桌上一放。“想来是老奴的话侧妃娘娘不爱听,那老奴就不多说了,让该说的人来跟你说!”
说完,她转身就走,走到门边却依旧没有听到床上之人道歉的声音,不悦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农女就是农女,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被王爷宠爱了几年就以为自己在王爷心中不一样了,贪心独宠,简直可笑。既然侧妃娘娘没有自知之明,自有人教会她自知之明。
“钟嬷嬷,娘娘怎么样了?好点了吗?娘娘喝粥了吗?”朱夏看到钟嬷嬷出来,赶忙上前焦急问道,边问她还边探着脑袋往屋里瞧,想看看侧妃娘娘怎么样了。
钟嬷嬷心有怒气,冷着脸直接把房门关上,“侧妃娘娘要休息了,谁都不准进去打扰,你们母女两人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朱夏一听她这话,心里瞬间就冒起了火气。
她是侧妃娘娘的贴身丫鬟,钟嬷嬷凭什么不给她进去看侧妃娘娘?她担心侧妃娘娘,她想亲眼看看侧妃娘娘是不是真的醒了,真的好了?凭什么不能!
她想要大声质问钟嬷嬷,然而对上钟嬷嬷看起来有些凶狠的眼神,她忍了,眼圈不由得再次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