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由模糊转至清晰,国崩二号眼前一片昏暗。
这是哪?
国崩二号回忆了一下,如果没有记错,他应该是该和条野采菊在学校的体育馆里面执行雷电大人交给他的任务才对。当时在场的人除却他以外,应当还有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男人和一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国崩二号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他认为的理应看到的那些人。
事已至此,国崩二号准备先探索一下这个地方。于是他迈入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房间。
“欸?!”
国崩二号受到了惊吓,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扒拉着门框朝里面看去。
那张塌上躺着的那位……除却那一头及腰的长发外,长得好像他。
国崩二号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躺在塌上的少年身边。尽管早就有所预料,但看到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后,心情还是很复杂。
“你是谁?”
对方看起来睡的很死,根本没有给他回应……不,或许是有回应的。
他眼睁睁的看着少年的眼角落了一滴泪,滑落到了耳边。
在国崩二号的认识中,如果别人哭了的话,他是应当做些什么的。正当他手忙脚乱地准备帮沉睡中的少年拭去眼泪的时候,他听到门外有机关的声音响起,略一思索,便躲进了堆放着杂物和屏风的拐角处。
屏风是纸做的,国崩二号撕出一个小洞来,通过那个洞来窥探着外面的情况。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国崩二号听到脚步声约莫在门的位置停了一会,继而又走了进来。国崩二号看到了那名穿着极为陌生的打扮,站在了塌前。
“你……是谁?”
国崩二号捂住了嘴,瞳孔微颤。
那是和他完全一样的声音。
武士听到这话立马抽出了刀,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手撑着塌已然起身的少年。
“在下无意冒犯,只是听闻此地有一处秘境,或可寻些财物补足生活罢了。”
“……”
少年言不发,抬头静静地看向武士。
良久,武士才又道:“阁下是?”
少年依旧不语。
“我于此地并未寻见什么,也并未拿走什么。”武士道,“我这便离去,还请您不要怪罪。”
武士收刀入鞘,转身正欲离开之时,少年拽住了他的衣角,在武士偏头看向他的时候,少年从腰间取下了一枚金色的羽饰,放在了武士的手中,并将他的手掌握实。
武士声音诧异:“您是要将它给我吗?”
少年点头。
“多谢!”
武士对少年行礼以表谢意,因心中对此地诡异之处仍有疑惧,他并未仔细检查这枚羽饰。正欲转身离开,那只抓着自己衣角的手又紧了很多。
武士低头,看到那抓着他衣角的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至泛白。
“你是……”武士不解。
少年赤脚站在了地上,仍旧抿着唇没有说话,蓝色的眸中是迷茫。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少年,武士心中莫名觉得,眼前的这位貌美的不似人类的少年如同白纸一样无暇,举止怪异,性情怪异,用「倾奇者」一般。
“你是要跟着我?”
少年垂眸。
武士欲言又止,过了几秒,他拿出了那枚羽饰:“抱歉……我不过是一届浮浪刀徒罢了,只能将它还……”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枚羽饰,怔愣住了。
“这是……将军大人的信物?”
武士将羽饰还给了少年,并向他深深行了一礼。
“我会带您离开。”他道,“至于之后您愿去何处,全依您的心意。”
等他们走了后,国崩二号从屏风后出来,顿了一下,便很快的跟了上去。
之后,武士将少年带回了家,或许也不能称之为家。无谓物质之后便也以天为铺以地为床。月明星稀,篝火旁,武士喝酒,少年起舞,好不快意。
“你叫什么名字?”武士问。
少年摇头。
“没有的话……以后叫你‘寂’如何?”
“好。”
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国崩二号逐渐发现这里的人是看不见他的。他开始怀疑这里是不是梦境,但若说梦境的话,这里未免又太过真实。蓦然,他想起来了他来这里之前的场景。
“如果我还不回去……”面对那个不知实力如何的、甚至可能是诅咒师的运动服男人还有藏在暗处的未知咒灵,条野采菊会很危险的。
国崩二号愈发焦急了。但焦急并无用处,没有人可以教他如何离开这里。他只能继续看着日月一轮又一轮的交替、
渐渐的,白纸一样的少年遇到了越来越多的人。幸福的,不幸的;热情的,冷漠的;笑的,哭的……世界的色彩变得越来越多,再后来,他遇到了一位年轻的副官,那位副官与他相处的很好。然而少年被目付抓捕,副官不忍懵懂无知的少年就此殒命,偷偷放走了他。少年走了,副官替他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