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已经赶到了二楼,赵云忱一瞬间敛去眼底神『色』,道:“在下惭愧,不识路,还妈妈带在下出去。”
老板娘道:“应当的!”
她这楼本就大,第一次来弯弯绕绕的极其容易『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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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薛景闲搂着江熙沉的腰,半抱着他,江熙沉搂紧他的脖子,下巴搭在他颈侧,鬓发相磨,亲密间。
江熙沉红着脸,薛景闲一边闹一边哄,就把他往榻带,薛景闲肩宽腰窄,挺拔俊美,江熙沉纤细窈窕,气度泠然,任谁见了,都丝毫不会怀疑这是对浓蜜意的爱侣,下一刻,二人听见外头细微的说话,互相神都僵了两秒。
赵云忱真走了。
四目相对,一时都有些沉默。
或许有疑『惑』,疑『惑』对方为什么一句一句会接的如此顺畅。
或许有更多。
腰间那双手滚烫,江熙沉原本欲拒还迎,眨眼冷淡,低下头,压下心底那丝慌『乱』,最先道:“放我下——”
薛景闲比他命令还快地先放下了他,坐去喝茶,看都不看他一眼。
江熙沉在原地立了好几秒,才回神来。
薛景闲不抬眼看他:“我退回去了。”
江熙沉淡道:“求之不得。”
薛景闲眼底微沉,抬眸瞥了他一眼:“公事公办,莫见怪。”
“岂会,”江熙沉暗咬了咬牙,“你帮了我,不说怪你,我还得谢你。”
他像是想证明什么似的,所谓地坐到了薛景闲对面,端起茶壶倒起了茶。
“那倒不用,帮你就是帮我,”薛景闲顿了顿,眼底一深,“水漫出来了。”
江熙沉倒茶的手一顿,看着桌那一摊难看的茶水渍,面沉如水,端起喝了口,往日里茶香四溢、醇厚浓郁的好茶,却同劣质的茶喝不出什么区别。
“你可真轻,”薛景闲也捻起茶壶,姿态懒散随意地给己也倒了一杯,“该多吃点了。”
江熙沉扫了他一眼。
薛景闲未抬头,却已经感受到了他的眼刀,肆忌惮抬头道:“这也不行?问候一下合作伙伴的健康,你体不好,最后受累的是我……这合作伙伴。”
江熙沉道一言不发。
薛景闲道:“你这般容易生气,总得告诉我,哪些能干,哪些不能干,不然我这有点浑,万一越界了就不好了。”
江熙沉咬牙,尽力不被他的话题牵着走:“为什么把己扯进来?”
薛景闲抬眼问:“如果我不进来,你准备怎么解决?”
江熙沉皱眉道:“他是先礼后兵,皇子已经动了两回兵了,举动不一致,说明他俩不是完全一条心,事还有转圜的余地,虽是难,我尽力将他收买便是,若是收买不了……”
薛景闲瞥了他一眼,意味不明道:“抓去就抓去,跟谁不是跟?他又不是杀我,跟他说不定日子还好些呢。”
“……”江熙沉咳了一。
薛景闲解释道:“这事儿不能按你这么算。”
江熙沉:“愿闻其详。”
“我晚膳还没吃,好饿。”
江熙沉以为己听错了,见他是认真的,额经络跳了两跳,开门叫人传膳。
青楼的吃食都是现成的,几乎几句话的功夫,侍人就端着各『色』佳肴来了,江熙沉叫人放下便出去,仍坐着,淡淡道:“吃吧。”
薛景闲刚坐下,闻言诧异道:“你居然不陪我吃?那我哪来的胃口?”
“……”江熙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几岁?”
薛景闲煞有其事道:“岁啊。”
江熙沉讽道:“不我喂你?”
薛景闲想了想这可能『性』:“也不是不行。”
薛景闲欣然放下碗,背靠了椅子,左右手各拿起一根象牙筷,那么大的人,幼稚地敲起了碗。
江熙沉在那两清脆的敲碗里,面悄然浮羞怒。
这人戴着半脸面具,可他就是透厚厚的面具,瞧见了他饱含期待的神。
江熙沉转头就走,薛景闲倾,一把拉住他手腕,正『色』起来:“坐下吃点,真瘦了不。”
江熙沉脚步一顿,在原地立了会儿,默默走到正对面,和他隔了一整桌坐下,慢吞吞端起碗。
薛景闲霎时了,端起碗夹菜。
江熙沉道:“说吧。”
薛景闲道:“你了解赵云忱么?”
“之前有所耳闻,今日是第一次见,”江熙沉道,“你这么问,你认识他?”
“不认识,”薛景闲道,“既然不是一条心,那说动人的非是利益。”
江熙沉皱眉:“这和你把己扯进去有什么关系?”
薛景闲玩味一,指着面前的佛跳墙道:“你看它,名字起的标致,真的有佛吗?真的会跳墙么?非是各种山珍海味在一起炖熬,我叫它山珍海味炖汤行不行?”
江熙沉道:“你是说,我用钱收买他,是摆利益,你把己扯进去,也是摆利益?归根结底是一回事。”
薛景闲道:“是啊,初次相见,哪来的分,钱是眼前的利益,卖人是日后的利益,肯不肯,非是这筹码够不够。”
“所以你怕我一人不够,把己也压去?”江熙沉眉头依然皱着,道理是好懂,可他把己扯进去……心下有些厘不清的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