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被撞得吱呀作响，两人似乎觉得不够舒坦，竟换了个位置，消停不过一刻，令人脸红声音又环绕在整屋子里。

薛鹂埋着头，手心已经被攥出了冷汗，如今才分外后悔，谁能想到这种竟能叫撞见，简直污了耳朵。

从未觉得有哪一刻如现在一般漫长，那些混『乱』喘息与不断拍打声，几乎『逼』得想要夺门而出。

看不清魏玠表情，只觉得他在一旁端坐如山，兴许心底已经气到要发疯了。

魏玠沉着一股不满情绪，手指在膝一下一下轻敲着，心中默默数着被耽误时。这些声响实在污秽不堪，仅仅听着便让人心中生厌，几欲作呕。

所谓阴阳两合，不过人抛弃了礼法规训，遵守本能欲望，于野兽又有何异。

薛鹂已经焦躁到想冲出去大骂两人，约莫魏玠察觉到了羞恼，伸出手拍了拍后背，像在安抚情绪。

直到两人慢慢消停下来，相拥着了几句含糊不清情，终于始窸窸窣窣穿衣。

薛鹂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如释重负。

一直到门吱呀一声响，两人离了此处，室内古怪而又羞耻气氛仍久久不能消弭。

薛鹂手心被攥出了冷汗，似乎没缓过神来，依旧沉默着没有吭声。

已经彻底不知么了，倘若知道会与魏玠一同撞见这种，哪怕梁晏再三试探也不会来到此处。

“这件我会处置。”魏玠淡声了一句，没有要与深究此意思。

薛鹂此求之不得，只希望脑海里不要再出现那些污言秽语，然而魏玠发了，总该些么，只能愤愤道：“生无耻。”

他略带歉意道：“府中管教不严，让你受惊了。”

两人相坐无言了一会儿，薛鹂才继续点火，这一次很轻易点燃了烛芯，将屋内所有烛台都端到案前点亮，让魏玠看得更清晰。

没了黑暗遮掩彼此面容后，薛鹂想到方才，仍忍不住觉得难堪，不敢去看魏玠眼神，脸颊也一阵阵发热。

魏玠将家训熟记于心，下笔时丝毫没有停顿，似乎方才并没有他有多少妨碍。只有薛鹂写写停停，笔尖停顿迟迟没有落下，凝聚在笔锋墨滴落纸，逐渐晕成一团。

看着那些家训，不由胡思『乱』想。魏府管教如此严格，到底谁失心疯不成要到魏氏宗祠来做这样。

“鹂娘”，魏玠无奈唤了一声，而后将一张写满字文纸放到面前。“你来抄这张。”

薛鹂不觉有异，直到抄完了一句，才愣愣问他：“这么？不抄家训吗？”

“父亲罚我，应我亲自抄写，不可由他人代笔，你既了要陪在我身侧，便抄这一份吧。”魏玠抬眼看，补充道：“这清静经，若有何处不懂，可以来问我。”

见薛鹂呆愣着没有反应，他又：“见你曾去净檀寺礼佛，若你不喜欢清静经，我可以再替你抄录一份心经。”

“不必，表哥有心了……”薛鹂无可奈何，只老老实实提笔抄录。此刻坐在魏玠身边，只感到如坐针毡，再不敢像来时那般轻佻戏弄他。

等魏玠放下笔，再扭头看向一侧薛鹂时，已经趴在案毫无知觉睡了过去。连笔尖何时碰到了脸颊都不知道，白嫩面被染了几道黑乎乎墨迹。

他本想叫醒，手落在后背时候却又忽顿住。一方天只有他们二人，薛鹂匀缓呼吸声，似乎与弹琴时一般，能让他短暂感受到安宁，似乎尘世一切喧嚣都在此刻暂时隐匿。

自己要迎来，无论何种后果，都该要承担才。

晨光熹微之时，魏玠敲了敲案，薛鹂终于睡眼惺忪睁眼，趴在案整整一夜后，肩颈酸麻到几乎失去了知觉。

魏玠见不慌不忙『揉』肩捏颈，心提醒道：“再不走便要天亮了。”

薛鹂回过神，这才注意到窗外天『色』，连忙站起身，正想责怪魏玠不叫醒，又想起昨夜分求着要留下，此刻怪他未免太不讲。

想了想，问道：“天『色』这样早，应当没有看守，走出去也不打紧吗？”

魏玠并没有实，而温声道：“鹂娘原路回去。”

——

薛鹂一夜未归，若不魏蕴帮从中遮掩，只怕要被姚灵慧在院中罚跪一整日。

魏玠抄写完家训后，在祠堂中跪了半日，魏恒见他知道错了，又严厉斥责了几句，而后便不再深究他犯下错。

祠堂中偷情二人，当日夜里他听到声音后便认了出来，然而女子他姑母，关魏氏声誉，他一时不下手处置，只能暂时搁置。

回到玉衡居，梁晏正在看前朝刑狱藏，见他回来了，立刻眯起笑眼，问道：“薛娘子可曾去找过你？”

梁晏透『露』了他在受罚，魏玠此并不意外，淡淡应了一声后在他面前坐下。

“祠堂又黑又冷，这一次受罚能有美人相伴，感受如何？”梁晏盯着魏玠，势必要从他面看出点么来。

魏玠掀页，平静道：“不算太。”

听了些污秽不堪叫声，如今想来，确算不多。

“我看未必。”梁晏继续道。

这一次魏玠并未否认。

晌午过后，梁晏去找魏恒请教，待他回到玉衡居来寻魏玠，见他正在翻阅么东西，前问道：“这么？”

“秦夫子病了，托我查验魏弛他们交来课业。”

梁晏点了点头，看到桌一碟未曾动过点心，疑『惑』道：“你从前可不吃点心。”

“薛鹂送来东西，你亲自接过手。”魏玠提醒道。

他完后，继续翻看课业，直到看见一个熟悉名字后，手指忽然僵了一瞬。

看得出此人有意模仿薛鹂字迹，只在微末处仍有浅显差别。

魏玠翻阅动作凝滞了片刻，从中抽出魏缙课业，与薛鹂放在一处。

梁晏艰难咽下嗓子里糕点，一边伸手去够茶盏，一边小声嘀咕：“这糕点生难吃……”

音才落，他听见背后蓦传来一声短促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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