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南用手沾了沾眼睑处的湿润,记忆宛若洪水般倾泻而来。
秦凯风觉察到她不对劲,走到她身侧,替她擦掉眼泪,安安静静地陪她,没有说话。
傅之南把那张落了泪的平安符递给他:“我看到我真正的爸妈了。”
说着说着,眼泪又滑了下来。
“我父亲叫傅阎,我母亲程灵素,出车祸那天,我贪玩,去追了一只狗狗,爷爷跟我去找,后来我们是打了车回家,再然后,我再没见过他们,爷爷说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
“后来我听下人说,傅公子一家在寺庙归途中出现车祸,无一生还。”
她哭得越来越凶:“我还听到爷爷说,压消息,不许我听到父母双亡的消息,他说把我的名字跟父母的解绑。”
从此,外界没有任何关于傅阎跟程灵素的消息,没有傅云容的身世背景资料。
所以她查不到自己父母的任何消息。
秦凯风将她抱在怀中,轻轻地拍她的后背,清隽的脸上布满自责。
他不该带她回这里来的。
她哭了好久才缓和过来,紧紧攥着秦凯风的衣袖,扬起脸时,眼睛一片猩红:“那场车祸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而为!”
“那场爆炸也是,这是一场谋杀!”恨意在她眼神中闪动,还掺杂着嗜血跟残暴,像一只被触碰到逆鳞凶兽,想把一切都撕毁。
“我会去查,现在冷静下来,好吗?”秦凯风揉她的后背,“信我,好吗?”
傅之南的呼吸很重,看着秦凯风的眼睛,她逐渐冷静下来。
“我想一个人静静。”她抱起她的兔子玩偶,侧卧在那张小床上。
“好,有事叫我,我就在门外。”秦凯风轻轻给她关上门。
屋内一片寂静,秦凯风依靠在门外,怔怔地看着过道灯光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他走到对面的房间,找到了烟跟打火机,他站在窗台处,点起一根烟,迎着风吸了一口,没有将烟雾吐露,刻意让烟雾充斥他的整个肺部。
他很少吸烟,可现在他想吸,想去感受傅之南那种堵心的感觉,想感受她的痛。
他吸得越来越猛,烟雾填充肺部的那种窒息感让他禁不住咳了几声。
被压抑许久的烟雾喷射而出,被寒风吹得四处发散。
他脚下已经有很多个烟头,他将手上的烟蒂捻灭后又把地面打扫干净。
房间内依旧没有声音。
青黑的夜色笼罩住整片天际,月亮也爬上了枝头,今晚的月不是满月,是一抹弯月,像一把镰刀。
他打开手机,手机屏幕里展现的是一个视频。
屋内的女孩侧卧着,紧紧抱着粉兔子,她的眼角还挂着泪水,她睡着了。
秦凯风轻轻开门,赤着脚走到她身旁,心疼地替她擦拭眼睫毛上的泪水,把厚被子盖在傅之南身上后,他才将门关上。
他拿着电脑走到对面房间,门虚掩着,其中一台电脑在播放房间的监控。
傅家的事情他查过。
当年车祸的解释是:傅阎先生的刹车系统出了问题,导致来不及刹车从而撞飞盘山公路护栏跌落山底。
傅家的爆炸事件更是离奇,在华国这片还算安定的地方,发生如此大的爆炸事件,卷宗上居然只有寥寥数笔。
而且记录得十分简陋,且漏洞百出。
写着:国外一帮势力蓄意策划了这场袭击,性质十分恶劣。
卷宗里没有提及行凶者的身份,也没有事情的下文。
秦凯风去暗网查资料,倒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新闻。
十六年前的春节,也就是傅家发生爆炸之后的那个春节,傅家旁系傅恒通锒铛入狱后被枪决,其妻子也跳楼自杀,幼子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