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睛时,眼底一片猩红,从头到脚透着寒凛。
那几名老太太害怕得后退几步:“干吗呀?你想干吗?”
“看吧,看吧,这就是父母从小不教育好的缘故,那眼神那么骇人,长得人模狗样,说不准是罪孽深重的罪犯呢!”
父母的话题是于冠英的禁忌,是他藏在心底深处的神圣光辉,谁都不能诋毁。
他唇角勾起笑容,长得柔媚的脸上生出妖异之感:“呵呵,说得真好。”
他的声音轻轻的,沉寂的疯狂在滋生,明明他没有说什么狠话,却给人一种胆寒的感觉,宛若被无声的警告笼罩心头。
林舒紧握住他的手,微微地对他摇头,用祈求的眼神看他。
他向来听林舒的话。
手心上传来的柔软把他升腾的怒气往下压,他反握林舒的手。
风度翩翩的公子被拉了回来。
王乐成把孩子抱到围栏内后也走了出来,他似泼妇骂街般朝那些乱说的老太太发起语言攻击。
“留点口德吧,怎么,两个男人同时来家里就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了?”
王乐成后悔同意林舒租下这里,这的住户更换很快,素质也没那么好。
“你们跟老头一起跳舞是不是也是背叛你们家老伴啦?”
“我告诉你们啊,别乱诋毁人,不然我就拿个大喇叭在小区门口骂你们!”
妇女之友王乐成嘴巴挺厉害,把擅长打嘴炮的老太太们骂得一愣一愣的。
“你,你!”老太太们被气得只会说这句话。
那位自己摔倒的红袄老太太也站起来加入骂战之中。
“哎哟,世风日下,世风日下,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样啊?”
她们都骂骂咧咧地回到屋子里去。
林舒听着这些新邻居的言论,心情一下掉到谷底。
她让王乐成把林红雨带回去。
王乐成走后,偌大的房子只剩下林舒跟于冠英。
“你也回去吧。”
没有林红雨这个纽带在,两个人再也没有理由住在一起。
其实林舒早就可以一个人带孩子,只不过她在自欺欺人罢了,欺骗自己没实力带孩子,现实是,她贪心地想跟于冠英住在一起。
“你跟我走。”于冠英环顾周围,听着楼下传来的嘈杂声音,皱眉道:“搬去我那吧,你看你租的这个小区,环境不好,人员流动大,来往的人又很复杂,嘴巴东说西说,你每天听着这些声音哪里能安心工作。”
这里的住户换了一茬又一茬,之前助攻他的人都搬走了。
林舒撑着桌子,手指蜷缩到一起:“你走吧,我们散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别再自欺欺人好吗?”
到了该说清楚的时候了……
“你就应该恨我,我这样的人,你还惦记什么呢?”那道坎太高了,她根本就越不过去。
于冠英没生气,走到林舒跟前,挤出微笑:“是不是快来亲戚了?没事的,你尽情骂,别闷在心里。”
他就是这种爱得小心翼翼的人。
林舒的眼睛一下红了,别过脸不敢看于冠英。
于冠英把纸巾递到她跟前,笑得更加贱兮兮:“纸巾擦一擦,哭多了会变成鱼眼。”
这是什么比喻哪有用鱼眼去形容女孩子的眼睛的?
很好笑的比喻,可林舒听了想哭。
万一真的是她父亲害死了于冠英全家,那她又该如何去面对他。
她将于冠英伸过来的手拍走,纸巾迎着等风吹落,像一只断了翅的蝴蝶。
这让她再一次想到于冠英说的话。
【你见过人跳楼的样子吗?我妈,在112米的高楼上,一跃下去了,跟一只蝴蝶一样。】
那场景,是不是跟这漂浮的纸巾一样?
林舒深吸了一口气,收回飘忽的思绪,狠着心骂他:“你能不能不要再犯贱,你爸妈如果知道你跟仇家的女儿在一起他们会怎么想?”
于冠英唇角动了动,正想说话,却被林舒打断。
“你别着急说话,于冠英,我这么自私、冷血的人,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的肉体吗?”
他们两个人太熟悉了,她知道什么话最能扎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