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大人!前面就是德胜门了,我军已经跟瓦剌交战!”一个夜不收向马平回禀道。
听着前方震天的喊杀声,马平点点头,努力平复了心情后喊道:“兄弟们!横竖都是一死,皇上说了等战后论功过,只有把握住这次机会我们才能活下去!拼一个封妻荫子!跟我干瓦剌他奶奶的!”
“干!”
马平没有带人回去等死,路上遇见了瓦剌大军后,决定跟上来,在战场拼一个未来。在众人齐声的回应里,马平开始向瓦剌军进攻。
在马平带人消失不久,那白袍将军也出现了,没有侦察,没有犹豫,他们保持着来时的速度,坚定的投入了战场。
战场中,于谦率领着五千精骑兵,一遍遍的凿穿瓦剌的阵型。可原本快被打崩溃的瓦剌军,在孛罗的组织下,竟然逐渐稳定,并开始对于谦进行包围,于谦的人马逐渐的被孛罗赶进包围圈。
“于尚书,我们好像被包围了……”朱祁钰说道。
“王爷,是我们把他们包围了,现在他们前后分离,我们坚持的时间越久他们的阵型就越乱,只要皇上趁势进攻,那这场仗我们就赢定了!杀呀!”于谦手持一把开山刀,身先士卒的向着孛罗冲去,只要杀了这个人,那包围自散,到时候瓦剌就再也无力回天了。
随着于谦的出手,这把由三千人组成的残破大刀再度成形,在这个越发狭窄的战场上,跟着于谦这个刀刃,砍向了孛罗所带领的也先亲军。
孛罗一把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护卫,不屑的说:“明军除了像老鼠一样乱窜,还能跟我们堂堂正正的一战吗?本将军就让他们明白明白,什么叫蒙古铁骑!”
说着也不管旁人阻拦,催马迎着于谦上去。这点距离还不够战马提速的,刚走两步俩人就短兵相接了。
于谦双手握住开山刀,以力劈华山的姿势照着孛罗脑门砍了过去,孛罗在后发的被动情况下,没有选择硬拼,而是斜插斜的荡开了这一刀,随后双马交错,两人同时调转马头,又战在一起。
“杀啊!”
也先正面来自朱祁镇的压力越来越大,忽然又有喊杀声震天,也先马上四望,只见一支衣衫褴褛如乞丐一般的明军,手持着五花八门的兵器,突然出现并开始进攻自己侧翼,本来就受到影响的军阵,混乱开始有了蔓延的趋势。
“平章卯那孩!快去平息骚乱!”也先说。
一个相貌跟也先又七八分像的将领,接到命令后一句话没说的走了,不多时,侧翼就爆发了激烈的战斗。
于谦又是一刀劈下,与孛罗战在一处,两人已经远离了自己的坐骑,在战场中闪转腾挪。
一把开山刀虎虎生风,一把蒙古刀大开大合,两个人都是刚猛的路子,打起来不很漂亮却透着实用,毕竟谁也不想被自己的将军砍一刀,双方将士各自战在一处,形成了数个小战团围绕在两人身边。
于谦旋身哐哐哐又是三刀斩落,孛罗在这样的进攻速度下,没有了躲闪的时间,只能横刀上举,格挡于谦的攻击。正当孛罗挡过第三次攻击,正欲转攻为守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战马的嘶鸣,那声音不是熟悉的蒙古马的叫声。孛罗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明军千户,已闯到了自己身后,此刻正挥舞手里的长枪朝自己飞来。
“不好!”孛罗惊叫。
刚想闪身躲过,却被人把握到了这一丝胜机,于谦没有选择防守稳住身形,而是趁势将手里的长刀往前一送,将自己也暴露在了孛罗的刀下,如果是正常情况,两人很可能是同归于尽,甚至于谦更被动的情况发生。
可是在现在,因为一刹那的分神,孛罗再想阻拦或者换命已经没了机会,他的刀刚刚挥下,刀已经扎进心口,而于谦也没有选择毕其功于一役,见孛罗回过神来,急忙向下一沉,身体一下坠在地上,孛罗那刀就那么落空了。
受了内伤的孛罗本想趁势杀了于谦,可身体已经有些不听使唤,那一刀已经伤及了他的心脉,突然耳边一阵破风声响起,孛罗猛然惊醒:那个明军千户!
“啊!!!”孛罗一声凄厉而短促的惨叫,一支长枪此刻已经钉穿了他的身体,从后至前,在身前刀口钻出。喉咙被箭矢洞穿,将孛罗的惨叫打断。
也先的弟弟孛罗,身死。
马平避过了地上的于谦,借着那个瓦剌首领倒下的身体,将手里长枪收回,在对方的包围中,枪和马可都是命根子。让他费解的是,自从自己杀了那个人之后,所有的瓦剌人都好像受了刺激一般,纷纷四散奔逃,后军至此乱成一团。
而射出那支箭的白袍将军,正在趁着瓦剌的混乱,疯狂的收割着他们的人头。
“瓦剌后方乱了!”朱祁镇兴奋地说道:“传朕命令,全军压上!”
随着命令的传递,军鼓声更急了,留守的老张头他们终于开始启动,明军的士气从未如此的高涨,所有人心里都清楚:我们打赢了!
“活捉也先!”朱祁镇又是冲在最前,他吼叫着说出这句话,连日来的笼罩在他身上的阴霾,胸中积攒的郁气,统统跟着这句话消散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