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时间匆匆而过,京师天气已经变凉,朱祁镇刚从海上回来,甚至有些不适应北方干燥的天气。
端坐在乾清宫的正殿之上,小麦色的皮肤显的有些暗淡,手中拿着奏疏,眼神却不知道飘向何处。
“皇上,于尚书求见。”
“皇上?”
“嗯?嗯,宣。”朱祁镇回过神来道。
于谦缓步进殿,君臣阔别两个月,竟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臣于谦,恭请皇上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安,给于谦赐坐。”朱祁镇放下手里的奏疏。
于谦谢恩后从怀里拿出数份奏疏呈上,并说:“皇上圣恩,臣自领皇命夙夜难眠,恐伤圣上圣德。
皇上既归,微服私访期间一应决断,皆已分门别类书于奏疏之上,请皇上御览!”
“朕出京这些天可有什么大事发生?”朱祁镇没看奏折。
于谦稍稍沉吟片刻如实回答:“也就皇上在河南与广东等地之事,算得上大事。”
朱祁镇饶有兴趣的问:“看来朝中对这两件事颇有议论?”
“皇上圣明!一个是伊王之事,有藩王上书,说伊王犯错也不该当街行刑,有伤皇家的脸面。
广东之事朝中臣子反应更大,有些人对动辄肃清一地官员颇有微词,言之刁民层出不穷,各级官吏实事艰难,不应过于苛刻。”
“行了,别说别人了,你自己什么想法?”朱祁镇问道。
“盘古开天之后,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降沉地,自此阴阳分明,四时轮转,方有万物繁衍。
皇上涤荡寰宇,胡尚书、曹首辅与臣等自是感念圣恩。
不过是不是方式上,可以稍稍温和一些?
毕竟事情还是要有人做的,例如广东此次府衙职事接洽总归会有些慌乱,多数新任官员不清楚情况,也怕行事有差,反倒会误了朝廷大事。”
“这么说大多数还是觉得朕行事薄情了?”
“臣等不敢!天下无不是的父母,都是臣等疏忽导致有贪官墨吏横行,与君父无关。”于谦跪在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地上。
“起来,两句心里话,朕能堵上你们的嘴还能管你们心里想什么?
你说有藩王埋怨朕不顾皇家的颜面?都是那些王爷?”朱祁镇问。
于谦立于殿中指着那摞奏疏道:“最上面那两本就是王爷上的奏疏。”
两个?倒是出乎意料了,太祖封子最多,朱祁镇心理预期,还想着得有个七八个同气连枝的为伊王发声呢。
可打开第一本奏折一看,朱祁镇眉头就是一挑,这秦王、庆王都是当王爷当傻了吗?还敢搞什么联名上书。
朱祁镇看也没看,直接于空白处批示:让当地锦衣卫指挥向秦王、庆王汇报工作。
然后拿出第二本,打开一看原来是宁王奠培。
他在历史上虽然不怎么出名,可他孙子朱宸濠比较厉害,在正德十四年造反,号令十万大军,坚持了四十三天才被王阳明俘虏,算是了了祖宗朱权的夙愿。
“臣奠培恭请皇上圣安!
闻伊王之事,奠培心中惶恐,此等大逆不道之徒,还有何面目称皇室子孙?
皇上卫国法,正臣纲,大快人心。
正视听,靖浮言,还祖宗光辉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