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一愣,终于反应过来,王文这是要诛心啊!
只是事已至此,自己想隐瞒也不行了,只能硬着头皮答道:“约约莫,大概,应该还有不足五千顷吧……”
没人对这个数字惊讶,在座的人都很清楚,这些地都是怎么没的。
王文再次环视全场,然后朗声问道:“你们知道原因吗?算了,估计你们‘不会知道’。
我来告诉你们,就是因为你们才导致这土地越开垦越少,朝廷的赋税越收也越低。
你们还有脸说什么亲族?你们的钱,你们亲族的钱不都是从朝廷吸的血?”
“巡抚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朝廷供养士绅是国策,自古以来都是,你不也是其中一份子?难道你家的田产交税赋了?”见软的不行,就有人开始不客气了。
王文自小就是个硬气的人,“哈哈,我如何自有朝廷查证,关你什么事?怎么要跟我玩图穷匕见?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吗?记住不是你有资格站在我的院子里,而是我让你站在这才能见到我,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狂吠?”
那个参议脸色一阵青白,在家嚣张惯了猛得被人怼了两句还真是不适应。
原本的躁动被王文一番话给打断,院中又陷入了压抑的沉默。
“各位大人好!”耿应走在恩科进士前门,第一个跨进了院落,见到这个场景,心里压抑不住的有些紧张。
眼见恩科进士们都回来了,各衙门的大人就想离开。
王文没给他们留面子,指着他们对耿应等人道:“这些人一个个都在庆王名下挂的有田产。
你们可要记好了,若是他们来找你们,让本官知道你们徇私,受贿,那我这个左都御史的眼里可不揉沙子!”
一番话不仅给宁夏官员说的个透心凉,就连耿应等人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么多人都参与了吗?这几乎,不不是几乎,是所有的官员都参与了!
宁夏官场众人再也没脸待下去,个个面有怒意,拂袖而去。
“云霞,你看,哎,我们也是无奈啊,族人牵扯我又能奈何?哎,走了,现在我不该连累你。”徐星苦笑着与李琦打了个招呼走了。
“哎,徐大人!晚生……”李琦伸长了手臂最后也只能无力垂落。
“云霞,快走啊,在后面发什么呆啊!”孙纪叫了一声,这才让李琦恋恋不舍的回头。
一天的忙碌结束,各位恩科进士浑身没有一处干净的,随便一拍衣服,都能荡起满院子的尘土。
众人洗漱完毕,赶紧就往饭堂冲去,劳碌了一天,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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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笑呵呵的看着这些年轻人们,心里也不禁感慨年华易逝,心未老身先衰的无奈啊。
“诸位进士们!”见大家吃的差不多了,王文终于开口,然后耳边只剩成片的放下碗筷的声音。
“这些天的清查田亩人口产权,大家辛苦了。
皇上来了旨意,说要我好好做好后勤工作。
既要让你们干好事,干舒心,也要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吃好也能睡香!”王文先是扯了朱祁镇的虎皮,引得进士们会心一笑。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大家都是来办差的,说破大天去,这事最重要,所以我就不得不多说两嘴了。”王文渐渐转入正题,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刚才你们也看见了,这清查的田亩只是庆王一家就有如此多的官员牵扯其中。
越往后,势必牵扯的人跟势力越多,你们要面对的压力就越大。
李琦,方才那徐星是不是跟你诉苦了?”方才的哪点小动作,如何能瞒得过封疆大吏王文?
李琦脸一红,站起身子支支吾吾的说:“晚生、晚生只是与那徐大人投机,就多说了几句,没有其他事。”
可他这么一承认,大家看他的眼光就又有了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