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对黄二两看着他的眼神感到不悦，却没有动怒，而是问道：“怎么了？这副模样，事到如今还觉得我不会杀你？”

黄二两想开口，可因为胸口上的压力，只能张了张嘴，从喉咙发出咕咕地声音，血沫顺着嘴角和鼻腔向外冒着，眼看快是不行了。

孽想了想，减轻了脚上的力道，说：“还是给你一个机会吧，给你说最后一句话。”

胸口骤然轻松，反而使得黄二两剧烈地咳嗽起来，然后大口大口往身体里吞着空气，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要我说什么？”

“你不怕我？”

“怕有什么用，绝对力量面前，我改变不了什么，所以，咳咳咳…”

“不恨我？”

“恨有什么用？恨你就能打败你了？”

“那你不恨自己？不觉得后悔？如果你再强一点或许还有希望。”

“恨自己干嘛…”说到这黄二两停住了，像在思考，像在回忆。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等到他呼吸稍微平稳了一点，才继续说：“我刚才想了一会儿，不后悔。因为从我卷进来到现在，每一步都是我自己选的，每一步我都尽力了，没有遗憾。”

“虚伪！……”孽沉默了，他喜欢别人看他惊恐的眼神，绝望的样子，他喜欢舔食别人的痛苦和不甘，所以他觉得黄二两是装出来的。

是因为只给了他身体上的痛苦？那加上心里上的呢？孽这般想着，手上已经动起来了。

只见孽缓缓抬起一只手，指向了化为石像的多吉。

口鼻处的血沫还挂着的黄二两愣住了，他心里泛起很不好的预感。坐直身子用力向着上方扯去，却又无力地向后倒下，最后只能勉强拉住孽的裤腿，但还是急忙地喝问道：“你要干什么？！”

虽然黄二两拉着孽的裤腿摇晃，但孽抬起的手连动都没动一下，看着黄二两紧张的神情，反而更加得意，露出一丝戏谑，说：“你猜我要干什么？”

“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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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你还是有在乎的事物的嘛！很好，我很心奋！”孽边说边露出了癫狂的神情，那本来潇洒脱俗的白衣白发白须老者，脸上竟因为激动而出现了不正常的潮红。但他只是在笑，手指停在空中没有其他动作。

“你把手放下来！你对付我就好了，人都走了你还要干什么？！”黄二两知道，孽指着石像，一定没有什么好事，大概率是让石像灰飞烟灭。所以他喊话的同时，一只手抓着孽的衣裤，另一只手撑着枪就想要爬起来。

“干什么？和你想的一样，哈哈哈哈！”

“住手！不要！”

“不要？！可以呀，那你求我！”

“我求求你，不要这样，放过他们，冲我来。”毫不犹豫，黄二两就已经开口了。

“没诚意！”孽说完，有点嫌弃地看了黄二两一眼，伸出的手指一动，远处平措多吉的石像就化为粉末，随着山风飘散了。

“你！”黄二两刚要说话就停住了，因为孽把指头指向了红案。

孽低头看着黄二两，说：“首先要谢谢你，因为他没有之前所受重伤，我也没有办法那么容易就制服他。现在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是否留他全尸就看你的了，当然他那样子对你，你对他没有多少好感吧？”

黄二两擦干嘴角血迹，终于从地上站直了身体，他毫不顾忌地拉着孽的手，用几近哀求地语气说：“机会？！什么机会？”

“很简单，和刚才一样。你求我，真诚一点。”

“我…我求求你，他们已经这样了，我求你了。”

“哈哈哈哈，没骨气！”孽看着刚站起来的黄二两即将跪下去，一抬手，红案的石像分层坍塌，成为一堆沙灰之后，也被山风吹得和天地融为一体。

孽看着呆住的黄二两，笑声不断，继续说：“你看看你，你的眼神呢？你的骨气呢？哦，对了！你不记得了，不过也没关系，接下来就到你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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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样了？”孽说着，也不管黄二两作何反应，直接反手就是一掌。随着清脆的掌声，黄二两半张脸扭曲变形，整个人也飞出很远，空中留下一道鲜血划出的弧线。

“痛吗？”黄二两被抽飞的身体还没落下，孽已经出现在他的身旁，对着黄二两的肚子劈出一计手刀。

“扑通！”黄二两应声压在地上，只有那血花因为惯性还停留在空中，隔了一会儿才落了下去，在黄二两的五官上绽放，即使这样，他握枪的手也没有松开。

“就你这软骨头，难道不应该求我了吗？你快点，我等着呢。”孽将瘫软成泥的黄二两提了起来，将他的嘴放在自己耳边问到。

黄二两眉头向后，抬头纹都挤了出来才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有气无力地说：“你…你做…做梦！”仿佛这三个字就用尽了他仅剩的精气，说完头一垂便不能再言语。

“你以为我是不会杀你？是逗你玩吗？真的，你求我，我就放了你。你也不要抱有侥幸，以为故意嘴硬就能活命。”孽继续“好言相劝”。

低着头的黄二两口中跟随呼吸，吐出了几个字，可能是被扇耳光嘴肿的发音不清，亦或是受伤太重声音放不开。孽只听见“呜呜呜”和“咕噜咕噜”的声音，只有将黄二两提的更高，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这次孽终于听清了，只听见黄二两说：“为了…他们…可以…可以求你！为了自己，没…没必要…！”

孽看黄二两的眼神变了，变得不屑。他的神情也变了，从癫狂变得冷漠，分不清到底哪个样子才是孽真实的表情。

只听他慢慢地说：“你真是天真，是的，你求我是不会改变什么的，但你太理想了。你活在自己的故事中，你活在自己编织给自己未来的梦中。你根本不懂生命的意义，虽然你的道理一套一套，可你只有思想，没有经历。所以，由于你很空，才给人感觉那么的虚情假意。你真应该去看看水里的人，底层的人，连温饱都不能满足的人。记得我说过的话，来世再好好学，想要救世，先入世吧。”

说着孽将指头印在了黄二两的眉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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