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两银子一杯酒,这酒可够值钱的,不过赵福祥看重的并不是酒,他笑嘻嘻的看着吴妈妈站起身来给自己倒酒,趁着吴妈妈不注意一把将吴妈妈搂入怀中,吴妈妈强忍着恶心笑道:“赵爷,奴家陪你喝酒可以,但可是不陪过夜的!”
赵福祥哈哈一笑:“吴妈妈,实话跟你说了吧,赵爷我看上你了,你说个价钱吧,赵爷我准备给你赎身从良!”
吴妈妈听赵福祥这么说一愣,她从业十多年,不是没见过痴迷自己想要给自己赎身的恩客,但像赵福祥这样长的如此丑陋,偏偏不自知的暴发户还是第一次见。
赵福祥看吴妈妈不说话,以为她同意了,心中高兴的同时手下开始不老实,吴妈妈被他一双肥手摸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赶紧推开赵福祥的手笑道:“赵爷说笑了,奴家已经是自由身,可当不起赵爷来赎!更何况奴家蒲柳之姿,那里够资格伺候赵爷!”
赵福祥微微一笑,问道:“吴妈妈,你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种行当不能干一辈子,趁着自己还行找个人当个依靠才是正途!赵爷我虽然不是什么读书人,但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娶你当个小妾不为过吧!”
吴妈妈听赵福祥说完愣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哈哈大笑,当然不是听闻赵福祥要纳自己当妾后开心的笑,而是笑赵福祥竟然不自量力想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赵福祥看吴妈妈这么大笑心中有些不高兴,皱眉问道:“吴妈妈,怎么我不配吗?”
吴妈妈过了一会儿才止住笑声,然后笑眯眯的看着赵福祥说道:“赵爷当然够资格,但奴家当年离开南都时发过一个毒誓,如果有男人想要纳奴家为妾,就要拿出万两白银!不知赵爷有这么多银子吗?”
李正道听吴妈妈狮子大开口,气的刚要说话,那知道赵福祥拉住李正道也笑道:“不就是一万两白银吗,简单!不过吴妈妈要答应我,银子齐了就要信守誓言!”
一万两白银可不是小数目,琼州府一年的夏秋两季赋税才五万两白银,吴妈妈没想到赵福祥轻描淡写的答应下来,不过吴妈妈也没当真,以为只是赵福祥为了找台阶下故意吹牛而已。
“请赵爷放心,只要赵爷准备好一万两白银,奴家马上卸下红装,自己将自己送入赵爷的榻上!”
“好,迟则一年快则半载,我就能筹够银子!”
赵福祥说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吴妈妈没想到赵福祥真答应下来,不过估计也是廋驴拉硬屎,很可能出去后马上跑回乡下不在出来了。吴妈妈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算是与赵福祥达成协议。
看着吴妈妈出去,李正道急道:“哥哥你疯了不成,一万两白银啊!你要如何筹备?”
赵福祥伸筷子夹了口菜吃了,然后才笑道:“放心吧,哥哥心里有算计!”
吴妈妈出去回到自己的屋子,刚才她被赵福祥勾引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吴妈妈娘家姓齐,她的父亲原本是江西南昌府同知,在魏忠贤乱政时期得罪了阉党,被打成乱党后与长子斩首弃市,母亲上吊自杀,唯一的弟弟因为未成年被流放三千里去了西北,现在是死是活没有消息。
吴妈妈八岁被卖到南京教坊司当了一名官妓,因为长得漂亮被教坊司吴家班的领班吴丽贞挑中,成了吴丽贞的干女儿。教坊司吴家班培养出很多名妓,秦淮八艳中的寇白门就出自吴家班。
不过吴妈妈没有寇白门的运气,原本吴丽贞对吴妈妈寄以厚往,但吴妈妈越长个子越高,到十六岁成年时已经长到了一米七,明代男人身高平均才一米六五左右,吴妈妈这种身高根本不会成为顶级官妓,所以吴妈妈成年后的生意不温不火,远没有秦淮河上的秦淮八艳风光,只能在秦淮河上当了一名普通船娘。
南京秦淮河是风流温柔乡,每年去南直隶赶考的秀才很多,吴妈妈虽然出身低微,但毕竟是个青春靓丽的少女,在夫子庙秦淮河那种文风鼎盛之地,吴妈妈也碰到了自己的意中人。
这个人就是云间三子中的宋征舆,不过当时宋征舆正与宰相下堂妾柳如是热恋,吴妈妈当时属于暗恋而已。
这段感情因为暗恋无疾而终,毕竟吴妈妈只是秦淮河上千百普通官妓中的一个,宋征舆这种大才子怎能看上她?所以吴妈妈在二十岁的时候攒够了银子为自己赎了身。离开了南京这个伤心地来到琼州,希望忘了当年那段感情。
回到自己屋中,吴妈妈从衣柜中拿出一张发黄的宣纸,上面写着一首蝶恋花,作者正是宋征舆。
吴妈妈轻轻抚摸着宣纸,嘴里念着:“宝枕轻风秋梦薄。红敛双蛾,颠倒垂金雀。新样罗衣浑弃却,犹寻旧日春衫着。偏是断肠花不落。人苦伤心,镜里颜非昨。曾误当初青女约,只今霜夜思量着!宋郎,你现在可好?可记得当年秦淮河边上求你写了这首词牌的船娘吗?”
赵福祥那知道吴妈妈这些伤心往事,他与李正道一边喝酒一边狎妓,过的好不快活,完全将自己的父母与老婆孩子忘于脑后。
如果这时候赵福祥回到白沙门,就会发现这里已经变了样子,简陋的赵府面前开辟出一大片空地,将足有百亩的树林统统伐倒,赵恒这时正带着一群壮丁正在热火朝天的砍木头,将合用的木材砍倒,锯成段堆在一处。
正月的海南白天只有十几度,但赵恒赤着上身,浑身热气腾腾,这几天的超强劳动让他感觉又回到了警校体能训练的时候。
时间已经到了午时,赵恒停下手中的斧头看了看日头,然后对那些壮丁说道:“中午了,咱们先吃饭,剩下的伙下午在干!”
秉承人道主义精神,赵志宽可远比心黑的赵福祥强的太多了,赵志宽规定每天给这些壮丁吃三顿饭,早上和中午都是干饭,同时中午还每人供应一条咸鱼。给打工人吃饱饭在后世原本是一个很普通的待遇,但在明代却让赵志宽获得了赵大善人的称号。
虽然一天三顿饭粮食消耗很大,但吃饱饭换来了壮丁更大的劳动积极性,同时赵志宽还用每人每天二两海盐的价格,雇来了村里的老弱做饭,这样一来整个白沙村一百多个村民有一多半都在为赵家打工。
带领壮丁干活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渔夫,正是前几天被赵恒抓到的那个渔夫老六,他是村长老徐头的儿子,名字就叫徐六。
这时徐六没了对赵恒的怨恨,赵恒对他们和蔼可亲,完全没有架子,同时最为主要的是赵家人能让他们吃上饱饭。要知道中国古代这种中低阶层的劳动人民很惨的,一年到头只有到农忙的季节才能每天吃一顿干饭,这还是劳力的待遇,至于那些老弱,每天能喝上两碗稀粥就不错了。
海甸岛是南渡江经过千万年冲积形成的岛屿,岛上土壤很肥沃,但岛上所有的耕地都是军屯,上白沙村都是依附张千户的军户,实际上就是张家的佃户,所以就算岛上粮食产量不错,但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次饱饭。
赵家雇佣他们来干活,不仅供应他们饭食,还一天三顿,其中两顿还是干饭,这种善举实在让这些淳朴的军户有些过意不去。
徐六听赵恒叫自己回去吃饭,起身擦了擦头上的汗,笑道:“少爷,我们还行,等干完在回去吃饭吧!”
这些壮丁从早上六点就起来干活,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六个小时没有停下休息,赵恒笑道:“徐大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休息好吃饱了才能更好的干活!大家都停下吧,先吃饭在回来接着干!”
徐六不懂革*命是什么意思,但赵恒说的还是明白的,徐六笑了一下招呼其他壮丁休息一下,准备回去吃饭。
现在赵家大院已经变了样子,有了人手赵志宽在院中搭起了一片棚子,同时也制作了一些座椅板凳。
赵恒回到家将手中的斧头放在一边,看见爷爷赵志宽正在一边的桌子上看着手中的图纸发呆。
赵恒走到面前看了一眼,原来是砖窑的图纸,赵志宽按照笔记本上的样子照着画了一张砖窑的结构图,虽然各种数据都有,但这种手册上的砖窑结构图十分简单,赵志宽这个外行看了半天也没搞明白。
“爷爷,怎么这个砖窑太难了?我爸不是说请砖窑师父来了吗?到时候让师父看看不就行了?”
看孙子回来,赵志宽才放开紧皱的眉头说道:“手册上说这种砖窑叫轮窑,省燃料的同时产量还大,只是这图纸太简单,实在看不明白啊,看来只能寄希望你爸能雇来砖窑师父了!”
赵志宽看了看那些壮丁都回来了,问道:“怎么样?场地平整的怎么样了?”
赵恒拿起茶壶倒了慢慢一粗瓷大碗茶水,然后一饮而尽。井水经过过滤桶的过滤后算是能喝了,不过还是有些微微的怪味,不放茶叶的话根本压不住水中的味道。
“爷爷,场地平整的差不多了,树根也都清除了,下一步就选定地址建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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