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祥现在都已经成了分司衙门的大红人,衙门上下都知道面前这个死胖子是城外张举人的磕头兄弟,自家指挥使毛大人的独生子可就是拜托赵福祥才拜在张举人门下,所以守门的士兵看到赵福祥来了,赶紧从台阶上下来,单膝跪地笑道:“小人恭迎赵先生!”
明代先生专指有德行的读书人,比如张文明就可以称呼他为张先生,但赵福祥在这个时代就是个文盲,虽然挂着贡生的空头衔,斗大的繁体字都不一定认识一筐。这种货色都能被称为先生,如果孔子的子孙孔守贞在场,肯定心中直呼有辱斯文!
看到面前的军士,赵福祥伸手将他扶了起来,然后将一钱碎银子放入他手中,那军士赶紧推托道:“赵先生,这可不行!您是指挥使大人的贵客,小人接了你的银子要受责罚的!”
赵福祥哈哈一笑:“小兄弟,不能坏了规矩,在说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放心收下吧!”
那军士得了银子自然十分高兴,亲自将赵福祥让入府中,赵福祥这么做倒不是钱多烧的,而是他深知阎王好见小鬼难搪,别看这种小人物不起眼,但往往大人物却倒霉在这种小人物身上。远的不说,就是现在正在北方呼风唤雨的李自成,谁能想到几年后就能死在九宫山,还是死在一伙农民手中?
现在赵福祥是毛焦的贵客,在加上刚才使了银子,赵福祥也就不用跟那些普通客人一样在门房等候了,赵福祥在其他等候拜访的武官面前大摇大摆的走过,弄得这帮家伙一个个都窃窃私语,这家伙是什么路数,怎么不用请示就能直接面见指挥使大人?
毛焦这时候正在后面二堂办公,赵福祥来到门口看到毛焦,笑道:“毛大人果然尽责啊!下午了还在办公!”
看到赵福祥来了,毛焦放下手中的卷宗,笑着站起来问道:“赵兄,怎么有空跑到小弟这里来了?”
赵福祥哈哈一笑,拱手道:“前几日犬子婚礼,多谢毛大人的贺礼了!”
赵福祥虽然现在是个风云人物,但因为身份太低,所以府城中一些官员并没有亲身出席,而是送上了贺礼。
毛焦一笑并没有说话,他吩咐手下赶紧去上茶,等赵福祥进屋后坐下,毛焦才问道:“赵兄,听说前两日海盗上了海甸岛?赵兄可受了什么损失?”
毛焦主管军事,自然这种案子要报到分司衙门,当时还是毛焦给海口所张成德去的命令,让他派人帮助赵福祥清剿残余的海盗。
提到这件事赵福祥叹了口气,说道:“小弟今天来正好要感谢毛大人伸出援手,同时还有一间重要事情和毛大人说一下!”
重要事情?毛焦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问道:“赵兄你我之间还见外干什么,有什么难处直接说来!”
你儿子差点被打死这句话确实有些难出口,赵福祥斯斯艾艾了一阵,最后才说道:“毛大人,令郎这次受了重伤,不过经过贱内的抢救已经脱离了危险!”
毛焦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笑道:“赵兄开什么玩笑?我儿子不是在高坡村读书吗?怎么跑到海甸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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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丑媳妇早晚见公婆,赵福祥知道自己早晚要将事情和盘托出,所以也就不在隐瞒,将自己瞒着毛焦把毛少竑送到海甸岛当兵的事情和盘托出。
一开始毛焦还笑嘻嘻的看着赵福祥,他以为赵福祥说的是笑话,可是看到赵福祥神情不像假的,吓的毛焦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叫道:“赵福祥,你说的可是真的?”
赵福祥点头道:“毛大人,学生怎可能骗你?不过请毛大人放心,经过贱内的治疗,令郎已经脱离了危险!”
毛焦只听到的前面就暴跳如雷,毛少竑是毛家三代单传,从毛家曾祖开始,毛家就想培养出一个读书人,经过将近五十年的辛勤努力,总算培养出一个秀才,在加上毛少竑是毛家唯一一个嫡亲后代,毛焦岂能还坐在这里好整以暇的喝茶聊天?
毛焦几步跳到赵福祥面前,伸手一把抓住赵福祥的衣领,骂道:“赵福祥你这个死胖子!当时你是怎么答应老子的?你不说将我儿送到张举人家吗?怎么弄到海甸岛去了?还差点送了命?如果不实话说,老子现在就要了你的命给我儿报仇!”
赵福祥是与东林党的那些臭老九有关系不假,毛焦也确实想借着赵福祥跟东林党拉上关系,但现在自己儿子生命受到威胁,不管换上谁也不会饶过赵福祥。
看到毛焦眼睛都红了,赵福祥心中有些后悔亲自来了,君子不立于围墙之下,如果面前这个毛焦失心疯了,对自己不利可怎么办?
赵福祥眼珠乱转,叫道:“毛大人,你儿子还活着,说要见你!毛大人没事可否跟着学生一起去趟海甸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