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那天,下了好大的雪。
道路两旁堆满了积雪,马车不能通行。
参加会试的学子无法,只能弃下马车,徒步过去。
“好冷。”李佳用力搓了搓手,“今年比去年还冷。”
“等进去就好了。”南挽安慰道。
号房里有炭盆,专门用来给学子取暖。
“嗯。”李佳点了点头。
“进去吧!”
兴许是知道学子不易,今日搜查的士兵较多,很快学子就被放了进去。
南挽拿到木牌,走进自己专属的号房。
接下来的三天,她都要在号房度过。
三天时间过得飞快,等南挽走出贡院时,雪已经没那么大了,有人在扫路边的积雪,供马车通行。
“小姐。”
看到她,集福眼前一亮,忙向她招手示意。
南挽告别李佳几人,独自上了马车。
马车上燃着暖炉,将外面的严寒隔绝在外,感受不到丝毫寒冷。
裴御坐在马车内,正捧着一本书看得认真,对南挽的靠近没有丝毫察觉。
南挽脱下厚重的外裳,掸清衣上的薄雪。
听到动静,裴御这才放下书,看了过去。
“妻主。”
看到南挽,裴御眼里划过一丝惊喜。
他主动接过被雪水打湿的外裳,将其放在暖炉旁烘烤。
“你在看什么?”南挽随口问道。
“北国律法。”裴御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说了实话。
南挽顿了顿,想起之前裴御拿笔圈起来的那两个字。
另娶。
她拿起一旁的书,将其摊开。
不知何时,原本空白的书上做满了零零碎碎的标记。
倘若男子不合妻主意,若双方父母同意,女子有权休弃并另娶。
这条法律不知何时改为了倘若男子不合妻主意,妻主可以请求和离,但不可休弃。
南挽摊开上一页。
上一页是婚姻法,男子若嫁与女子为夫,必须无条件服从妻主的命令,不能违背。
这句话被换为男子若嫁于女子为夫,可按自身意愿行事,无需无条件服从妻主。
其他几条在南挽看来都毫无逻辑的法律也被一一替换。
南挽一直翻到后半部分才停手,期间每一条修改的法律她都会认真的看一遍。
“妻主。”裴御忐忑不安地观察南挽此时的脸色。
他清楚,他写下的这些都是妄想。
毕竟从女子的想法来看,他写的这些大逆不道。
但他还是写了,就算徒劳无功,他也希望有一天这样的生活真的能够实现。
“这些都是你写的。”南挽那双湛黑的眸子注视着他,沉静,清冷,让人越发捉摸不透。
“是。”裴御点了点头。
“妻主,你……”裴御轻轻开口,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他害怕,南挽会因此责怪他。
“写的很好。”
听到这话,裴御愣住了。
他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南挽。
南挽眼眸带笑,没有丝毫不悦。
“我早就想这样做了,只是抽不出时间。”
北国的礼法在北国人思想早已根深蒂固,要想改变,第一个应当变的就是礼法。
她本想瞒着裴御偷偷去尝试,没想到对方的想法竟跟他不谋而合。
“妻主。”
裴御眼底有些红,他主动伸手抱住了南挽。
年幼时,裴御有想过他以后会嫁给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