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百官齐聚。
“陛下,这事臣认为不可。”大皇女拱手道。
女皇近日被男子造反一事烦的头疼,好不容易立下决心,大皇女又来捣乱,当即有了几分火气,拿起手边的奏折便劈头盖脸地砸向对方。
大皇女被砸得眼冒金星,未反应过来,女皇便斥道:“倘若此事你有办法替朕分忧,何至如此?”
带兵过去反被男子反杀,说出去几乎能让人笑掉大牙。
大皇女从来没这么丢脸过,脸上既羞臊又后悔,连忙跪下来请罪。
女皇曾经觉得她这个女儿是个聪慧的,能接任大统。但从她近日的表现来看,简直不堪大用,语气不免有些失望:“你简直是在胡闹。”
大皇女脸色瞬间苍白:“陛下。”
“退朝。”
女皇不想再理,转身离开。
次日,女皇下旨,颁布新律法。
律法如下:
倘若男子不合妻主意,妻主可以请求和离,但不可休弃。
男子若嫁于女子为夫,可按自身意愿行事,无需无条件服从妻主。
……
“这是真的吗?”男子们相继围在城墙,看着新张贴的告示,喜极而泣。
“是真的。”有人恍惚道:“这可是御旨。”
消息很快传到皇城四处。
今日休沐,南挽难得呆在家里看书。
“妻主。”裴御走了进来。
今日他着一身青色袍服,衬着他面容越发俊秀,清逸无双。
“陛下颁布新律法了。”
“嗯。”南挽从身后抱住他,轻声道:“我知道。”
这事明面上看似女皇妥协,实则暗地里百般汹涌。
但是这并不要紧。
昔日商鞅变法之所以能成功,大部分原因在于民。
皇城律法也是一样的道理。
随着年岁增长,百姓对皇城的新律法印象会逐渐加深,到时想要改变就难了。
她们当前最重要的便是好好守护这样的平静,不让任何人打破。
裴御轻轻环抱住南挽,没有说话。
南挽侧头亲了亲裴御的耳垂,面色温柔:“放心吧!这事母亲会处理好的。”
朝中支持旧律的大臣大多来自世家,改变律法无疑于触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必定不肯。
但就算不肯也没办法,毕竟现在世家已经大不如前了。
以丞相为代表的支持新律法的臣子已占据半个朝堂。
昔日世家把握朝政的时代已一去不复返了。
“走吧!我们进去。”南挽抬头看了眼天色,笑着道。
裴御朝她伸手,南挽用力握紧,两人相携着离开。
————
新律法颁布第二年,大雪纷飞,屋顶一片白雪,树枝条上濡着雪绒。
丞相府前,搭了一个粥棚,救济贫穷百姓。
“谢谢大人。”
“谢谢大人。”
南挽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拿着碗。
裴御在一旁帮忙,看到偶尔插队的就出声斥责。
有一男童缩在角落,冻的瑟瑟发抖。
“给你。”
女子拿着一件棉衣,递给他。
“真的给我?”男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面前的女子。
“我家中也有一个像你这般大的孩子。”女子比划道:“若他长大,估计和你一般。”
男童愣愣看着她,手悬在半空。
“穿上吧!”女子说完就离开了。
男童拿着棉衣,一脸迷茫。
他爹爹先前告诉过他,说皇城的女子娇蛮无理,让他不要跟她们起冲突。
可现在看来,分明不是。
给他馒头的是女子,给他棉衣的也是女子。
女子其实并没有他爹说的那么坏。
男童裹紧棉衣,顿觉今年的冬天其实也没那么冷了。
裴御远远看着,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醉仙楼是皇城最大的青楼,没事的时候一众世家子弟会在这喝酒。
“我突然觉得这律法好像还挺不错的。”穿着青衫的女子喃喃自语。
除了一些实在做得过火的人,其他人根本没受半点影响。
“本来就不错。”李佳给她倒了一杯酒,“你们想想,有了新律法,你们的兄弟姐妹的日子是不是过得更好了。”
“确实。”在场的女子都点了点头。
“挽挽说的,只要再给一些时间,所有人都会接受新律法。”王雪笑着道。
南挽现在在礼部做事,通常很忙。但他们有事没事,还是会出来聚聚。
“来,接着喝。”李佳朗笑道。
皇宫。
“什么?你要我给陛下下毒?”
林妃神色惊疑不定:“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母妃。”
大皇女郑重道:“这一年母亲对我颇为厌恶,若我不争,我可能一辈子就只是个皇女。”
名义上她为长,可却非嫡,皇后膝下一女如今满岁,若女皇再坚持几年,不无尚位的可能。
到时根本没有她的半点容身之处。
换个角度讲,她要是不狠,就无法登上那个位置。
林妃面露犹豫。
大皇女趁热添上一把火:“母妃,难道你想一辈子就是个妃子吗?”
“果真有把握?”
林妃被说动了几分,脸上情绪轮番变换。
“恳请母妃帮我。”大皇女跪在地上,郑重道。
“好。”林妃咬牙,“我帮你。”
“你们倒是真敢想?”女皇不知站在门口偷听了多久。
“陛下。”
林妃慌了,瘫在地上,脸色苍白。
大皇女脸色又青又白,她看向女皇身后那人,赫然是她平日亲信。
“来人,把她们关入天牢。”女皇挥了挥手,当即有士兵过来将她们押走。
“陛下。”林妃带着哭腔求饶。
女皇不为所动:“带走吧!刚好与林家一起在监狱作伴。”
前不久,就有人举报大皇女意图造反。她没信,只是多留了个心眼,没成想既然是真的。她对这个女儿寄以厚望,可回报她的确实这般。
大皇女动手一事,有部分世家在暗处推波助澜。
女皇冷笑:“世家又如何?现在终究是不同了。”
近几年,朝堂人才辈出,不愁无人可用。
四季变化,来去匆匆,很快便是几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