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不知他一直纠缠此事到底是何用意，微一沉吟谨慎答道：“覆潮之下焉有完卵，牧北妖魔大军南下，非为一城一地，而为鲸吞整个青州，谁都没办法独善其身，早晚要与其一决生死。何况值此危难之际，身为宗门弟子自该为宗门效命，就连尊师和您都在联军效力，我又何能独置身事外？”

        苏渊华未置可否：“据最新消息，妖魔步步蚕食，已将奉化城十余座亭城拿下，我估计数月之内，奉化城必要失守，本部得随时做好支援前线的准备。”

        “我也听说了此事，青蛟王果如世之传闻那般行事稳重，牧北大军两个军团皆已登陆风渊亭，兵力不在奉化城守备军之下，他却选择最稳重的方式，派各级队伍四散攻击，一个个亭城推进。作战风格和孔雀王上次领牧北先锋大军进攻时迥然不同，真可谓云泥之别，难怪在孔雀王失利后，牧北妖魔会推举它担任先锋之任。像它这般一点点推进，步步蚕食，联军再想打伏击出奇制胜怕是不可能了。”

        “牧北选择步步为营，缓慢推进的作战方式是已做好和青州联军打消耗和持久战准备了。我料战事会陷入拉锯战中，短时间内不可能结束，此次战事可能会比清海大战更漫长。”

        “苏师兄，我听闻牧北妖魔在进攻奉化城时，出动了一批拥有不死之身的妖兽，非常难缠，不知此事确否？”

        “没错，据我所知，牧北确乎派出了一些拥有极强自愈能力的妖兽出战，给驻守奉化城的联军造成了一定麻烦，但远没有本部私下传言的那么邪乎，到目今为止，这些出现在战场的不死妖兽数量并不多，只有数百而已，且都是低阶妖兽，修为最高不过化神，对整体战事的影响并不大。”

        “传闻这些不死妖兽体内都有大量的赤色虫子？是真的吗？”

        “我也没有亲眼见过，但从各方消息来看，应该所言非虚。”

        唐宁听闻此言，眉头不禁皱起，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张极度苍白的面庞，真有这么巧的事？

        “怎么了？你似乎对此很感兴趣，我听说你所修行的功法，也拥有极强的自愈力，莫非和这些不死妖兽有渊源？”苏渊华见他神色有异，开口问道。

        “我所修的功法乃是本宗弟子自创的独门秘术，和这些不死妖兽应该没什么关联，不过…”

        “不过什么？”

        “我想起一个人来，他曾经以修士之身为尸虫宿主，研制出不死尸。或许与牧北妖魔此次出动的不死妖兽有关。”

        “哦？”听闻此言，苏渊华目中精光一闪：“具体怎么回事儿，你仔细说说。”

        “当时新港青阳宗有一个名姬无我的弟子，以金丹修士为母体，培育出了赤红色虫子，他将其称之为尸虫，尸虫注入修士体内之后，修士就拥有了不死之身……”唐宁将当年在新港发生的事如实复述了一遍。

        “有这种事？”苏渊华双目微眯，若有所思。

        “我也是最近听闻前线战事关于不死妖兽的小道消息，才想起此人来。其当初叛逃青阳宗后，通过传送阵离开了新港，极有可能去了牧北，这么多年，若其还在世的话，以此人天赋和野心，至少应该达到了化神镜。若我所料不差，牧北此次出动的不死妖兽纵使不是此人杰作，也必与此人有关联。”

        “姬无我。”苏渊华口中轻吟，沉思了一会儿：“据我所知，联军对牧北妖魔此次出动的不死妖兽还挺重视的，上面担心他们还有更加强大的不死妖兽没有出场，因此正抓紧研究这些不死妖尸的来历。你提供的消息很重要，或许能帮助联军研究小队破解妖尸的秘密。”

        “研究小队？”

        “我也是听说的，联军派了一只小队伍专门研究前线战场出现的不死妖尸。”

        “哦！”唐宁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两人又聊了一阵，他随即告辞而去。

        一晃眼，几十日眨眼便过，巍峨雄阔的城廓外，遮天蔽日的战船列成阵势而行，又有诸多遁光来回穿梭，为期三日的军团操演每过二月就如期展开一次，从早至晚，及至次日天明，演练结束后，众人各归其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