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见他态度亲和,兴致还不错,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于是开口道:“以弟子的微贱修为,怎配名扬联军,这都是师叔指挥有方,若无师叔提携,焉有弟子今日之功。弟子此来,除了运送灵石外,其实还有件事,想请师叔相助。”
“什么事儿,你但说无妨,上次不就和你说过吗?只要是本部能力范围内的,肯定支持。”
“不敢瞒师叔,前段时间卢正贤找到弟子,希望联军能接纳黄龙宗投诚。弟子想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目今联军正是用人之际,其既愿意痛改前非,联军也应当给其一个机会。黄龙宗虽算不上大宗派,也有上千弟子,让他们为联军出力,总比牧北妖魔控制他们和联军作对要强。”
“范阳城黄龙宗。”王景兴神色未变:“我依稀记得他们派人和本部联系过,当时我也给过他们机会,让他们立刻投降,率弟子参加联军,攻打长山县牧北妖魔,可他们最终并未这么做。”
“弟子有了解过,当时牧北妖魔将其宗派弟子全征入了队伍,在牧北妖魔严密监视下,他无法召集族人离开,虽有心而无力,只能随波逐流。”
“卢正贤怎么会找上你。”
“早年间,弟子和其子卢巡有过数面之缘,得知弟子驻守范阳城后,卢巡便找上了弟子,求弟子为其善言几句,使联军重新接纳他们。”唐宁半真半假道。
王景兴淡淡道:“当年牧北妖魔攻入长山县,不少宗派世家都携老扶幼随联军南撤,唯独这个黄龙宗不听从联军号令,投降牧北妖魔,现如今本部收复长山县,他们又急急忙忙的想要重归联军,似这等随风倒的墙头草,不给他们点惩戒何以服众?将来所有人都效仿,牧北妖魔一来就投降,这如何了得?”“是,弟子也认为应该予以惩戒,弟子已向提出要求,其宗派所有弟子都得加入联军前线效命百年将功赎罪,他们也答应了,弟子因此才敢来本部替他们向师叔求情。”唐宁随口诌道。
王景兴这态度明显不大愿意接受黄龙宗,若不顺着他的话,下面就谈不下去了。至于黄龙宗效命联军一事,话既然出口,就肯定要办,到时候再通知他们就是,现在黄龙宗是铁板上的肉,没有任何话语权。
能让联军接纳就不错了,若还挑肥拣瘦不知好歹谈条件的话,不用王景兴出面,唐宁就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担心的是,若接纳了黄龙宗,会使得长山县其他一直跟随联军的宗派世家不满,你想想看,他们一直忠心耿耿为联军效力,联军一纸令下,他们就携老扶幼,随联军南下,到如今一点好处也没捞到。而黄龙宗投降了牧北联军,又一点损失都没有,这怎么能叫人心服,若赏罚不明,联军还怎么统御青州各方势力。”
唐宁见他不肯松口,知晓寻常话语肯定打动不了他:“弟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必吞吞吐吐的,这里没外人,有什么能讲不能讲的,但言无妨。”
“弟子私以为,凡事有利有弊,接纳黄龙宗不仅能使联军多几百修士兵力的补充,且对外显得联军仁慈大度。”唐宁放低了声音道:“黄龙宗还说,如果师叔肯帮忙,使得联军重新接纳他们,愿意交出一部分资源辖地。”
“黄龙宗在范阳城各资源辖地加起来有百余处,包括上品灵矿九座,五阶灵脉一处,四阶灵脉五处。他们愿拿出两成收益供奉师叔。”
“弟子心想,这些资源辖地如果不交还黄龙宗,也是被范阳城其他势力瓜分,总之落不到本部头上来,与其如此,不如顺手推舟,帮他们一把。”
王景兴听了此言,眼神透漏出一丝意味深长,面上似笑非笑:“此事容我再考虑考虑吧!不过,就算我愿意为他们争取,联军也未必答应接纳。”
“弟子正准备去拜会内妻恩师,和她谈谈此事,若内妻恩师点头的话,想必联军方面应该不会有太大阻力。”
“我想想吧!”王景兴并没有应承,唐宁知晓他这是在等南宫暮雪的态度,因此也不再多言,话题一转,向其禀告了一番纵队事宜,随即便告辞而去。
………
乌云蔽月,大雨倾盆,屋室内,一名魁梧大汉正襟端坐,一张方形不怒而威的国字脸此刻却透着几分紧张。
此时,脚步声响起,一名身形高挑女子自外而入:“云链,老祖要见你。”
大汉缓缓起身,随女子出了屋室,来到一座昏暗的殿阁,其上一名燕颔虎须,虎背狼腰之人端坐其上,正是青蛟王玄真。
“云链拜见老祖。”大汉三步并作两步向前俯身叩首,话音在宽阔殿阁回响,却迟迟未得回应,云链俯身于地,屏气凝神,不敢有任何动作。
好一会儿,上首低沉雄浑声音传来:“渊儿自幼便争强好胜,目空一切,为磨炼他的性子,我让他去前线,把他交给了你,让你好生看护。”
“云链死罪,请老祖责罚。”大汉猛地一顿首,额头上已蒙上了一层细汗。
主座上玄真的话语仍是不急不缓:“渊儿是被何人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