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阙年纪轻轻,便能在江湖黑榜排名第五,威名遍及九州,也端的是了得!
本来,在郑直的猜想中,楚天阙应该至少是个成熟的中年男子,可现实却大相径庭。
人家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和自己年龄相仿,不仅如此,还是个...
“相公,你在想什么呢?”
沈心兰悦耳的声音和她的相貌极为不符。
“啊?没什么...”郑直回过神来,“这次还是多亏了有这姓楚的相助,他这人看起来也还不赖...”
“侄儿,出门在外还得懂得些礼数,还不谢过人家?”李铁柱道。
“哦,对对对...”
郑直笑着朝楚天阙拜道:
“多谢楚公子相助,为我和兰儿解围。”
“小女谢过公子...”沈心兰也弯腰一拜。
楚天阙神色有些慌乱,显然还不太适应这个场面,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他目光看向别处:
“没...没什么,小事一桩,不值一提。我也不想被别人看做是个凌驾穷苦人之上的大少爷...”
郑直心里一乐,看来这姓楚的心眼真的很小,赶紧恭维道:
“少侠哪里话,您路见不平一声吼,看那些个宵小们吓得屁滚尿流,在下心里也痛快着呢!”
楚天阙一怔,暗道这人说出的话怎么如此粗俗,但听着倒有几分趣味。
他绷住了笑,轻咳了一声道:
“你这人,脸倒是变得挺快...天色不早,我也该走了,你们想找我的话,就去城东的永昌镖局。”
说罢,楚天阙转身就要跃走。
“哎,慢着...”
郑直忽地喝道。
“郑公子还有何事?”楚天阙清眸一闪。
“楚少侠,我们来宁丰县城之前,遇到一个白衣少年,剑法很是了得,他叫段轻尘,你可认识?”
“...我听说过,但没见过这个人,怎么了?”
“他可是心念着要和你比试一番呢,你可得小心了,保不齐哪天撞上就是生死之战,我可不希望你就这么死了。”
楚天阙淡笑道:“我的生死,与你何干?”
郑直盯着他说:“从此这世上少了一个多管闲事的家伙,也挺没趣的,不是么?”
“...你放心,他杀不了我。”
楚天阙甩下这句话后,纵身一跃,隐身在浓浓的夜色当中。
“快意恩仇,这就是江湖么?楚天阙看起来倒像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却锋芒毕露,不被人盯上才怪...”
郑直默默想着。
这时,沈心兰羞怯道:
“相公,叔叔,你们吃过晚饭没有?不如一起吃吧?”
李铁柱眼珠一转,立刻摆手道:
“沈姑娘,叔吃过了。这小子饭量大,一个饼子吃不饱,你留他一起吃好了...”
“叔,你这是干嘛?”郑直心里一咯噔。
“还用说么,给你们个熟悉彼此的机会...”
李铁柱小声道了一句,便又向沈心兰拱手告辞:
“沈姑娘,郑直这小子莽是莽了点儿,可品性不错,你多担待着些。”
“嗯。”沈心兰轻轻点了点头。
“叔,哎哎,叔啊,你就这么走了?”
“不走干什么?你记得明早来驿馆找我。”
郑直眼睁睁看着李铁柱溜走,背后又有双灼热的眼睛盯着自己,顿时心怀忐忑,极为不自在。
“相公请入房中稍作歇息,奴家这就给相公做些吃食来...”沈心兰温柔地说。
“那就有劳兰儿了...”
“相公跟奴家如此客气作甚,以后奴家便是相公的内人,这些活计都是应该做的。”
郑直想了想,苦笑说:
“兰儿,你以后别叫自己奴家了,我听着怪别扭的。听着,你是你,不是任何人的奴仆,懂了么?”
“奴家...哦不,我...我懂了,只要是相公的吩咐,我都照办。”
沈心兰一脸顺从的样子让郑直有些无可奈何。
“来时听铁柱叔说了,你一直是自己住么?”
郑直故意转移话题,试图加深一下对未来妻子的了解。
“我爹娘死的早,我从小跟着祖母生活,两年前祖母也因病去世了,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沈心兰提起往事,不禁有些伤感,但她马上收拾好心情,强笑道:
“幸好祖母教给我染布裁衣的技艺,倒不至于饿死冻死。”
“所以你四处收旧衣服,再拿回来染色裁剪…这些是成品吧,好漂亮。”
郑直走到竹架前,轻抚着一件长衫,它鲜艳的色调即便是在月光下也能熠熠生辉,可见沈心兰的技艺超群,放到前世可是妥妥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相公,你要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做一件,放心,给相公做衣服,当然要用新布料了。”
“可以啊,不过到时候你得做四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