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餐厅二楼。

不对外开放的单向透视玻璃包厢中，坐着两位女人。

一位看上去二十出头，容貌清秀，身材纤瘦，皮肤有种病弱的白，一身名牌，下巴习惯性地微微抬起，带着明显的矜傲。

比起“女人”这个称呼，用“女生”形容她显然更合适，此人正是之前姜笛儿替薄越去拍杂志那天遇到的宁瑷。

让宁攸武这个不可一世的富二代都要小心翼翼对待的宁家嫡系大小姐。

而坐在宁瑷对面的，则是她的母亲汤窈。

作为宁家家主夫人，汤窈亦出身豪门，名下财产优渥至极。

汤窈今年已经四十六岁了，但看上去却像是三十岁出头，保养得十分好，容貌不输娱乐圈女星，气质也尤为出众。

此刻她身穿高级手工定制旗袍，一举一动都优雅极了，正浅笑着对宁瑷道：

“原来只是我们水做的人儿的小约会……”

汤窈是个说话惯爱引经据典的人，她自小接受的就是豪门精英教育，尤其热爱文学艺术，未成婚前一直是圈内名媛之首。

但她对经商并不怎么感兴趣，手底下的公司都另外请了职业经理人管理，除了在一双儿女身上必须得费心外，每天行程就是花钱、看书、观风景，日子过得悠闲又让人羡慕。

“水做的人儿”引自《红楼梦》，指的是女子，宁瑷自然听得懂，当即便笑了起来。

只是她才笑，便又听母亲汤窈道：

“我还以为小瑷会喊上你爸爸和你弟弟呢，你弟弟脾气臭，你叫不动也正常，可你爸爸难道是又忙于工作所以无暇过来？”

说到这里，汤窈慢悠悠地“哼”了一声：

“看我今晚回去怎么说他！”

提起丈夫，汤窈语气却亲昵，可见夫妻关系极好，远远不同于寻常豪门联姻。

宁瑷听母亲提起父亲，想起前段时间发生的事，脸色忍不住变得有些难看，她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努力摆出一个自然的笑，冲母亲道：

“可别，是我没喊爸爸过来，只想和妈妈你出来吃饭……咦，楼下这是在干什么？在弄直播吗？”

汤窈听了宁瑷的话，不觉有异，只顺着宁瑷的目光望过去。

音乐餐厅设计独特，二楼的包厢位于正中间，无门无墙，全是用单向透视玻璃围成，从里面可以直接望清楼下的一部分地方。

宁瑷似乎来了兴致似的，起身去拉汤窈，示意她陪自己一起看楼下的热闹。

汤窈对这些直播什么的都并不感兴趣，在她印象里，女儿也并不是一个爱看热闹的人，有些奇怪地道：

“小瑷，你这是……”

宁瑷却仿佛没有察觉到母亲的疑惑似的，只自顾自惊讶道：

“楼下的好像是一个女明星，叫……啊，我想起来了，叫姜笛儿。”

汤窈对娱乐圈也兴致缺缺，但见女儿兴致不错，便也看过去，随口评价道：

“倒是长得挺好看挺乖的……”

宁瑷表情一僵，她知道她母亲是个相当看眼缘的人，而且尤其喜欢给顺眼的人评价为“乖”——这一点，母亲自己恐怕都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