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文才的眼神变化,不知别人注意到没有,反正她是察觉到了端倪。
比如常文才看见秦氏的时候,眼眸有遮掩不住的惶恐不安,视秦氏如洪水猛兽。
他反抗得特别激烈,秦氏说什么他都不听不见去。
可是秦氏作为他的亲娘,以前关系也是亲密无间,现在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到底发生什么事事情,改变了常文才的态度?
常喜看着已经合上的门板若有所思,她已经看不见屋内的常文才,没有了在观察的机会。
常平此刻已经换了素色的衣裳,他捧着一套麻衣走过来。
“喜宝你在看什么?快先把衣裳换好。”
常喜回过神来,看着麻衣孝服,眼角抽动了一下,不免想起自己刚穿来的时候,要死不活的躺在炕上的场景。
那些给她准备的草席,还历历在目。
那抬她扔进河里,一了百了的言论,任然萦绕在耳边,到头来她先把王大红给送走了。
感叹着世事无常,她也穿戴齐整了。
村里的丧事办得仪式也简单的,其实是有多少钱,就做多少钱的事情。
可以说王大红这次的丧事,是常三石家全出资了,忙前忙后的张罗。
秦氏除了哭哭啼啼,埋怨常金贵还不回来,余下的时间就是求着常文才出来,给奶奶磕头。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期间常喜还偷偷带着哥哥、小弟一起偷吃了点素食裹腹。
而她的爹娘是真的一颗米都没吃,不过是喝了几口水罢了。
她知道,在古代孝道就是天。
或许她娘不想如此饿肚子,可是她爹真情实感摆在那里,她娘也不得不跟着一起,毕竟夫妻同进退嘛?!
当外公一家闻讯赶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文芙蓉憔悴的脸色,可把来奔丧的文家给心疼坏了。
文田氏和文袁氏,左右拉着文芙蓉的手。
常喜就安静的陪坐在旁边,听着她们和娘说话。
“没想到老亲家走得如此突然,我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芙蓉啊,你别熬坏了身子。”
文田氏细细交代:“那孩子心眼实在,即便那后娘有了亲儿子,对他不好,他也这样孝敬着。”
“哎,有机会你也要多规劝三石。”
文芙蓉不住的点头,眼眶红彤彤的闷声答好。
在旁的二舅妈,文袁氏则是脸色复杂,忧心忡忡说起旁的事情。
“逝者已逝,咱们活着的人,还得继续向前看是不是?”
“哎呀,你家常平相看的那件事,女方家给我送消息来了,说定了你们家,我正打算来报喜。”
“结果你看这事儿闹得,虽说是断情了,但戴孝了总有许多忌讳,有诸多的不方便。”
文袁氏先铺垫一番,然后瞧着文芙蓉的脸色,慢慢说:“常平的婚事,只怕要被耽误了。”
“但若是你们两家都有意结亲,我看可以先低调的交换定亲礼和庚帖。”
“等三年以后,你们家出了孝期,届时孩子们不过17岁的样子,也刚好成亲。”
“但是要晚两年抱孙子,你可要好好斟酌呀。这门亲事若黄摊子了,等常平到了17岁再相看,只怕会拖延到20来岁生子了。”
“再说,这么好的姑娘被别人家订走,也可惜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