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手里主要的经济来源就是江宥之给她的那一千亩地的地租,还有六郎的俸禄。
两样加起来,一年也就是一千多两银子。
这几年,家里花用不多,她倒是攒下了几千两,可是舍不得啊。
她不由得看向顾云娇。
顾云娇知道陈氏手里有银子,可是,并不是死了人就有道理,就该讹诈别人的。
她对着慧娘的母亲道:“这银子该不该给,给多少,您说了不算,当然我们说了也不算。”
“还是去大理寺将事情掰扯清楚,若是官府判了该咱们家出银子,别说一千,便是一万银子,那也没问题。”
慧娘母亲听顾云娇死咬着去见官,猛地往地上一坐,“不去,我死也不去官府。”
“你们谁要是敢抬我女儿去官府,我就死在这里!”
什么叫你跟她讲理,她跟你耍赖,这就是!
既然这样,那就只有直接碾压。
顾云娇沉下脸,冷笑一声,解下腰间的护国夫人金腰牌,朝六郎递过去,“我懒得看这市井妇人撒泼,你拿我的牌子去大理寺,让他们派官兵过来!”
六郎伸手去接牌子,孙举人一下便慌了,他早看出来了,亲家母和女婿都好对付,可顾大夫不好对付。
大理寺的人真要是来了,他们家绝对讨不到半点好处。
孙举人赶紧拉住六郎,“女婿,家丑不可外扬,何必将事情闹大呢,咱们坐下来好好商量嘛。”
六郎这时总算是明白了顾云娇的用意,用力挣脱孙举人,“爹,我也不想将事情做得这么绝,可是你们欺人太甚。”
“本来就是慧娘不能生,我也是想着慧娘可怜,才没有休了她。是她自己提出纳妾,我好容易得了儿子,她却下药想要害死我儿子的亲娘。”
“如今小碗命悬一线,慧娘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能熬多久,这家里因为慧娘遭了这么大的祸事,你们还要趁机来讹我,还有天理吗?”
顾云娇垂下眸子,这六郎总算是说了两句明白话。
陈氏也反应过来了,“你们还好意思问我家要钱?这两个躺着的都要看病吃药,我还要雇人来照顾他们,我还想问谁要点银子呢!”
孙举人不说话了,只是又不甘心,女儿难道就这么白白的没了?
慧娘母亲是看孙举人眼色行事的,看他不出声,心里焦急也不敢说什么。
顾云娇看孙举人夫妻的气焰下去了,这才道:“慧娘能活多久还说不好。”
“运气好,兴许还能活几年。”
“真要是活几年,她瘫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顾,还得吃药,这可不是一点银子能解决的。”
“本来六郎是打算见官之后便休了慧娘,既然你们不想见官,我看还是现在写休书——”
孙举人一听,这意思是让他们将慧娘抬回去?
开什么玩笑,他们家也不算富裕,家里下人都没几个,一个婆子做饭,一个婆子打扫,还有两个丫鬟是主母姨娘小姐共用的。
抬回去了,慧娘瘫在床上,谁伺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