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顾念第一次踏进安出浊的府邸,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富丽堂皇,倒是极为清雅。
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一步一景,乱石嶙峋,压着一簇毛竹,细细小小,正蓬勃地生长着。
摄政王府的管家,带着顾念,找到了在湖边垂钓的安出浊,鱼兜里,没有钓起一条湖鱼。
“微臣顾野阔,参见摄政王。”
顾念站在距离安出浊一米开外的地方,跪在了青石板上。
静悄悄的,没人应她。
“微臣顾野阔,参见摄政王!”顾念声音放大。
“嘘,小点声,你看,鱼都被你给吓跑了。”安出浊放下手中的鱼竿,在下人的伺候下,净了净手。
“说吧,什么事,值得你亲自来我府上。”
“微臣来此,就为一件事,不知微臣递的折子,摄政王看了没有,若是没看,微臣这里还有一份,恳请摄政王恩准。”顾念将袖子里,重新准备的折子呈在了他的面前。
“看了,不准。”安出浊不带任何情感地说着。
擦手的帕子啪的一声,丢进了铜盆里,溅起了一朵水花,沾湿后,又沉入了水底。
“为什么?”顾念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说完后,自觉说了错话,又跪在了地上。
皇权,皇权,哪里轮的到她来质问。
安出浊冷眼瞧她,眼中流露出一丝失望,从前的顾念,在他面前不会这般小心翼翼。
从那天起,一切都变了……
“野阔,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暴戾、残酷无情?但你若站在我的处境上,肯定也会做出与我一样的选择,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也不原谅你自己。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我们都该向前看的。”
安出浊忍了很久,还是想将这番话给说出来。
出海,谁都可以,就她不行!
“摄政王,微臣放过了自己,所以微臣选择了出海,道不同,不相为谋,谁都没错,谈不上原谅与不原谅,这是奏章,万望您能恩准。”
顾念不敢抬头看他,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流泪。
曾经的种种过去,都已成昨日黄花……
“好!那就如你所愿……”
……
周国八五年七月,顾念站在前往大西洋的宝船上,雪白的船帆,在大海的呼啸声中,扬帆启航。
碧蓝的大海,巨船行驶在还面上,翻涌起洁白的浪花,自由的海鸥,在天空中飞舞,欢快地歌唱着。
顾念的心情,在远离那片土地的时候,越发轻松。
她承认现在的自己,是个胆小鬼,拯救不了苍生,也无力改变现状,她热爱着那片土地,但也因此,她害怕变成同安出浊一样的人。
他说的没错,要是她也站在同样的位置上,恐怕会做的比他更甚,她不敢面对这样的自己。
她放过了自己,因为她选择了逃避现实。
“念儿,念儿,想什么呢你?快看,咱们是不是马上到了?”顾清月指着远处的小黑点,言语中透露出欢愉,